最開始,趙里正十分緊張,慢慢的冷靜下來,搓了搓手,開始認真答題。

兩年前那會,他認識的字有限,後來鐵柱開始正式讀書,他老人家認識的字也多起來,但寫字的機會比較少,所以一手字寫的有些不好看,不過這是考試,他努力寫清楚一些,要是因為字跡潦草而沒透過考試,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場考試,里正從大白天考到了夜晚。

不是因為試卷有多難,而是他需要將字寫規整,所以速度很慢很慢。

魏珂也沒有催,繼續處理自己手上的公務,反正不管這位趙里正能不能當縣丞,都是大河村的一把手,他一個初來乍到的縣令得罪不起。

時間慢慢過去,夜色漸漸沉了。

大河村的人眾人忙碌了一整天,夜裡就閒下來了。

許多人在大槐樹下洗衣服說閒話,時不時往村口望。

“咋還不回來呢,是不是出啥事了?”

“鐵柱跟著一道去的,這孩子機靈,要是出事了肯定會回來報信。”

“會不會是沒考過,里正叔怕愧對父老鄉親,所以不敢回來了?”

“是我們對里正叔的期望太高了,他怕我們失望……哎,等會里正叔回來,大家不許問考試的事。”

“對,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不許提。”

村裡人互相叮囑時,主道上響起了車軲轆的聲音,很快,趙鐵柱趕著馬車走進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里正掀開車簾,從車上跳下來,這動作,那是相當的老當益壯。

他挺起胸膛,揹著手走過來,等著村民們詢問。

“里正叔辛苦一天累了吧,這裡有一把棗子,吃點吧。”

“天色不早了,里正叔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不少事忙活呢。”

“我得回去看孫子了,走了走了。”

原本大槐樹下幾十個人,瞬間一鬨而散。

里正:“???”

這些人一大早送他去考試,他這麼晚回來,不是該問問考試結果嗎,走了是幾個意思?

他扭頭問,“鐵柱,這些人啥情況?”

趙鐵柱撓了撓後腦勺:“他們應該是以為阿爺沒考過,不太敢問……”

“這麼簡單的考試,咋可能考不過!”里正氣的吹鬍子瞪眼。

趙鐵柱:“……”

之前天天在家裡唉聲嘆氣怕考不過的人是誰?

里正冷哼,“一個個的,竟敢小瞧我,你,明天挨家挨戶通知他們去咱家喝酒吃飯,必須清清楚楚告訴他們,是因為你阿爺當上縣丞了,才辦酒宴,嗯,強調一下,是九品縣丞,正兒八經的九品官。”

於是,第二天,全村人,甚至隔壁村的人都知道了,大河村的里正考上了九品縣丞,大肆宴請全村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