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還沒看出端倪。

她本也不怎麼擅長下棋,眼下也是陪柏遠打發時間。

柏炎似是得了空,在蘇錦身側坐下,替她一道看。

稍許,柏炎輕聲道,「是要輸了。」

柏遠笑嘻嘻得準備收子,柏炎手中書冊將他的手懟回去,「只是說要輸了,沒說已經輸了……」

「……」柏遠嘴角抽了抽,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來。」柏炎伸手,一把攬她坐到懷中,伸手替她執子。

柏遠輕咳一聲,敢言不敢怒,「觀棋不語真君子,三哥!你這是小人行徑。」

這都直接幫下上了。

蘇錦也贊同得看向柏炎。

柏炎只管落子,眼睛都不抬,散漫應道,「我又不是君子,我就是小人。」

柏遠啞然尬笑。

有人將小人演繹得遊刃有餘。

一句話將天聊死,他接什麼都不是。

「快下。」還催他。

柏遠呲牙。

原本一盤穩贏不輸的棋應是被柏炎給下黃了去。

柏遠怨言:「三哥,你欺負人。」

柏炎漫不經心,「你方才輸不就得了?」

柏遠咬唇,「可是我能贏三嫂的。」

柏炎瞥目看他,「當著我的面贏你嫂子,我多沒面子,我不在的時候,你再贏她就是。」

柏遠癟嘴,是是是,你怎麼說都有理!

蘇錦低眉笑笑。

正好馬車緩緩停下。

途中遇有涼茶鋪子,剛好可以停下歇歇腳,用些涼茶和糕點,順便飲馬和餵草。

柏遠先前的哀怨之色一掃而空。

能下馬車防風便是再好不過的事。

柏遠先下了馬車,柏炎扶蘇錦下來。

柏炎一眼望去,這處涼茶鋪子似是太新了些,在嶺南山畔中顯得有些突兀。

「子澗呢?」柏炎隨意問了問一側的侍從。

侍衛道,「大人先去前方探路了,還未回。」

柏炎瞥目看向一側正在朝柏遠和蘇錦熱忱招呼的店家和老闆娘,又瞥目看向一側的馬廄和周遭的環境,涼茶鋪子裡還有十餘個過往的商旅,在一面飲茶,一面不時朝他這裡看來。

柏炎笑了笑。

「先不飲馬餵草了。」柏炎吩咐一聲。

侍從雖詫異,還是應好。

先前真準備取了馬車,牽馬去飲水的侍從也停了下來。

柏炎緩步上前。

蘇錦和柏遠見了他都笑笑,柏遠尤其高興,「三哥,有馬蹄糕。」

蘇錦才知曉有人喜歡吃馬蹄糕,正欲開口,柏炎卻笑了笑,伸手攬了蘇錦到身側,吻上她側頰,平常道,「你和柏遠先回馬車上去。」

蘇錦和柏遠都愣了愣。

柏炎瞥目,身後的侍從會意上前,「夫人,四爺。」

蘇錦和柏遠不知出了何事,但柏炎並未回眸看過來。

柏遠扶蘇錦上了馬車,放下簾櫳。

馬車外,緊湊的腳步聲傳來,應是隨行的侍從將馬車團團圍住。

馬車同涼茶鋪子隔得不遠,蘇錦和柏遠亦聽到柏炎的聲音,平淡而鎮定得傳來,「留活口。」

蘇錦和柏遠都僵住。

不是途中一處涼茶鋪子嗎?

電光火石之間,卻有短兵相見的聲音傳來。

饒是柏遠在京中雖跋扈闖禍慣了,但聽到這兵器刺入骨肉的聲音,還是不免心中一驚,不由便往蘇錦身邊躲去。

蘇錦心中雖也沒底,但到底早前爹爹在軍中,她亦耳濡目染過。

柏遠年紀偏小,她只能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