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撐手起身。

他將她攬回懷中,「阿錦,你可是將瑞盈說通了?」

他心中莫名猜測。

早前的瑜雅是,柏遠是,瑞盈也是?

她輕聲道,「許是吧,那也是她自己想通的。」

他喉間咽咽,雙眸含笑,從身後將頭搭在她肩上,蹭了蹭她的修頸耳後,「若是日後家中上下都聽你的,我要如何?」

她溫聲,「我聽你的。」

柏炎忍俊,遂伸手在她腹間,輕輕撫了撫,又柔聲道,「陶媽媽有說,他們何時會踢人?」

他是記得葉浙夫人頭胎的時候,葉浙那幅自豪又驚喜的模樣,說他兒子踢了他。

他早前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奇,眼下,卻羨慕。

他兒子什麼時候會踢他的手。

蘇錦忍俊,「還早著,說是要五六個月身孕才會……」

柏炎算算,「五六個月,那也快了,就是正月底二月初的事了。」

她這麼說,蘇錦忽然也覺得快了起來。

柏炎掰指頭,「臘月初生辰宴,臘月底年關,開年便是正月,大年初一入宮拜謁,正月十五元宵節,似是孩子就會踢你了……」

在他口中,時間過得比她想得都還要快。

他又道,「再一晃,孩子滿月,百日宴,抓周……」

她哭笑不得,這時間跳躍得比先前還要快些。

他笑道,「今晚睡這裡?」

他不想再動彈了。

「好。」她應聲。

他從身後攬緊她,亦牽了被子蓋上,「冷嗎?」

她搖頭,「不冷。」

他懷中暖和得不得了。

他睡覺的時候亦安靜,不會卷被,不會翻身,不會囈語。入睡前什麼姿勢,翌日醒來還是什麼姿勢,很保靠。

「睡吧。」他吻上她發間。

她其實今日真有些累了,尤其是先前時候,他若是再晚些出來,她許是已經躺在案幾一側的小榻上睡著了,眼下枕著他胳膊,很快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他唇畔勾了勾,撐手起身,熄滅夜燈前,又忍不住借著夜燈的微火,仔細看了看她,喃喃道,「你怎麼這麼好……我的小阿錦……」

他俯身吻上她的臉頰,輕笑道,「哥哥會學壞的……」

……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大亮。

昨夜稀里糊塗做了一宿夢,時而夢到他將瑞盈的貓送走了,瑞盈同他又哭又鬧,時而夢到母親斥責,你怎麼不照顧好你妹妹,讓她就這樣跟了羅曉,瑞盈哭著說她要找三嫂,他亦找不到她,頓生慌亂,慌亂裡警醒,才見她還在懷中安穩睡著,呼吸勻淨,他才反應過來是一場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額間涔涔汗水。

還有一日休沐,正好可以再多陪她歇一日。

他小心翼翼撐手起身,怕吵醒了她。

耳房內,他俯身淨臉,似是忽然想起今日已是十一月十六了,十一月一過,臘月初便是宮中的生辰宴,聽聞近來陛下對東宮諸多不滿,前兩日還單獨喚去斥責過。

東宮被訓得很有些掛不住。

這一年陛下龍體欠安,大都是東宮在監國。

東宮亦排除了不少異己。

尤其是近來,觸了陛下不少底線。

若這矛盾再不緩和,許是這宮中的生辰宴,會活生生演變成一場逼宮宴……

並非危言聳聽。

東宮有東宮的屏障,監國一年,許多利益已經不是陛下可以再輕易觸碰的。

人也悉數換成了東宮的人。

這其間的矛盾必定會有增無減,越演越烈。

晉王和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