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嚴州,柏炎抬眸看他。

外祖母還在嚴州。

陸建涵知曉柏譽之事,亦掌握了尺度,「太老夫人讓瑜雅同我,把盛妍帶到了京中,太老夫人的意思是,還請陛下和娘娘多照顧些,盛家沒有旁人了。」

柏炎心中亦清楚。

「盛妍呢?」柏炎問。

「瑜雅帶去見娘娘了。」陸建涵應聲。

柏炎想起在嚴州時,盛妍怕他,卻同蘇錦親厚,眼下同瑜雅一道去見蘇錦也是情理之中的,蘇錦見了她應當高興。

殿外,四平入內,「陛下,娘娘留了瑜雅小姐和盛小姐在朝華殿用晚飯,請陸大人一道過去。」

柏炎心底微沉,四平來,也是因為瑜雅和盛妍之事。

四平又道,「陛下,娘娘說,早前在嚴州,見陛下和瑜雅小姐飲了不少梅子酒,讓御膳房備了梅子酒等陛下。」

柏炎眸間微滯,緩緩抬眸。

……

朝華殿中,柏炎同柏瑜雅和陸建涵飲了不少梅子酒。

兩人依舊沒說太多話。

只是中途瑜雅說著梅子酒特別,讓她嘗一口,蘇錦跟前沒有杯子,他端起他的酒杯送至她唇邊,輕輕嘗了口。

冰雪初融。

冰雪初融也可……

隨著陸家在京中安頓下來,九月很快便過去。

柏瑜雅時常來宮中走動,亦說起陸建涵得了戶部任命,盡心盡責,似是真有那麼回事兒。

盛妍早前本是要住在陸家的。

但盛妍同柏瑜雅和陸建涵都不怎麼親厚,也不怎麼願意呆在一處,時常天不見亮就入宮,在蘇錦這處寫字。

時常一寫就是一整日。

就連柏炎也看出,她是不願意回陸家,想呆在宮中。

有時入宮一日,如何都要拖到天黑了,沒有辦法再回府,翌日遂又宮中磨蹭上一日。

如此,說是住在陸家,但實則同在宮中也沒有兩樣。

到十月末的時候,柏炎到朝華殿尋蘇錦,卻看她寫的字,稍稍愣了愣,「阿錦近來在抄佛經嗎?」

他都是誤以為是蘇錦的字。

盛妍看了看他,喉間嚥了咽,沒有應聲。

盛妍慣來怕他。

柏炎也習慣,遂笑笑,「定是近來太忙了,連字都寫錯了。」

他看得認真,便也認得出錯字。

自入了十月,朝中諸事繁忙,他同她也就一日照面上一回。

有時,甚至一整日都見不上。

加之早前將範允的兒子範逸接回了,就十月初回的京中,範逸還小,眼下也就兩歲左右,也都留在朝華殿中。

朝華殿中擠了五個孩子要照顧,蘇錦自是分。身乏術。

應是抄佛經靜心的。

柏炎心中想當然,既而緩緩放下手中。

「稍後阿錦回來,告訴她一聲,我找她。」柏炎朝盛妍道。

盛妍頷首。

只是待得柏炎的背影出了殿中,盛妍斂目,一股恨意浮上臉頰。

是他,逼死了母親。

只是柏炎想起有事漏了同她說,轉身回了殿中,盛妍一驚,收起臉上的身側,朝他笑了笑,「三叔……」

柏炎笑笑,「盛妍,我昨日同阿錦商量過了,不想回陸家,就留在宮中吧。朝華殿的孩子太多了,住不下,你去近處的蘭亭軒,來阿錦這裡也方便,晚一些等阿錦回來,她會同你交待。」

盛妍愣愣應好。

只是這回看清柏炎離了殿中,嘴角才勾了勾。

轉眼到了十一月,柏子澗同許朗從西邊回京。

西邊賑災本就是容易些,有柏子澗在,許朗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