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匡不匡騙,只?道按常理,一個人的命數在出生那刻,就已經有了定論,就算略有波動,也不至於扭轉乾坤般的激增。

“恩公這種情況,著實少見。也不知,是不是被人偷天換日了。”

蘭殊駭然道:“你是指,換命?”

靈溪先是頷首,而後又輕唔了聲,“不過按道理是沒這個可能的。命數這等東西,要變,本?就違反天理,況且向來都是壞的換成好的,如何能有人特意將好的”

去補她這可憐兮兮的一兩薄命呢。

蘭殊想想也覺得?沒什麼?道理,不過她能從?前世回來,本?就已經是命數最大的轉變。

她倒沒有十分糾結這演算法上的幾斤幾兩,只?是腦海中靈光一閃,忽而很想知曉,當年與她一同算命的少年,如今,命數幾何。

蘭殊轉眼?提筆,寫下了秦陌的生辰八字,要求靈溪再卜一卦。

蘭殊冷不丁地想,她的要求也不高,他那般富有到令人眼?紅的命數,只?要稍微掉下那麼?一二兩,她心裡就算是平衡了。

“四兩。”

這個回答一出口,蘭殊不由怔了怔。

盼著掉個一二兩,讓她偷偷樂上一樂,與現實中跌了整整五兩,給人心中的落差,還是不一樣的。

靈溪卻好似早有預料,不由嘆笑道:“兩人一起,還是十兩,不多也不少。果真如師父所言,天道是個守恆的盤。”

蘭殊將目光瞬向她,裡面充滿了疑惑不解,靈溪卻不再多說,只?把視線,落在了她的胸前。

自?那日秦陌將菩提白玉項鍊戴在了她身上,蘭殊便一直佩著它,不曾卸下。

靈溪問道:“這枚玉,倒是塊靈寶。可曾開過光?”

蘭殊握起它,摩挲了一下其中紋路,“應該沒有。”

秦陌征戰沙場,能記得?給她帶手信,已是十分難得?,哪兒還會有時間?,跑去寺廟道觀裡開光。

經靈溪這麼?一提醒,蘭殊索性將它摘了下來,由她拿去薰染一些香火氣?息。

靈溪頷首起身,窗外,忽而來了一場秋雨。

一道閃電劈下,天空便如裂帛,瓢潑大雨,劈頭蓋臉而來。

直到午膳過後,蘭殊將膽小?鬼的牌位放上了香案臺,雨聲仍然沒有停止的趨勢。

她靜靜站在香案前,出了會神,靈溪將白玉拿了回來,見她眼?中透出了一些疲倦,引她前往禪房休息。

秋雨綿綿,清洗著庭院中,散落一地的枯黃。

床榻前,蘭殊將菩提白玉再度戴回了胸前,放在手上掂了掂,心中,還是沒有放下那九轉四的命數。

他的命,竟變得?比她薄了嗎?

回想這一世的大多數苦難,包括那一箭,也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蘭殊隱隱覺得?哪兒不對,卻又想不通,道不明,伴著耳畔邊淅淅瀝瀝的雨聲,她握著菩提白玉,嗅到了玉上沾染的檀香之氣?,漸漸進入了夢鄉

再睜眼, 蘭殊卻來到了皇宮,御書房內。

她朝著右邊看去,李乾靠在了書房另一隅的羅漢榻上, 面如白紙,滿眼倉惶,顫顫握著劉公公的手, 不停叮囑他這幾日一定要多多陪伴秦陌左右, 幫他看著他點?。

李乾沉痛道:“崔氏驟然離世, 我?擔心,他會想不開。”

蘭殊心頭一驚,才發現,自己回到了前世,她死後的那些日子。

在她死後,秦陌有?條不紊地平叛逆黨, 代?替李乾處理朝堂亂作?一團的各類事宜。

整個人沉穩冷靜,全然?看不出剛剛經歷家喪的模樣, 態度平淡到,似是?什麼都沒發生。

女兒家的屍身放在靈堂足足半月有?餘, 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