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審案子審得太過於敏感,他覺得方幼眠這句話答得很不對勁。

就像是有什麼事刻意隱瞞著,被他點到了矛頭一般,防備之下試探的一句話。

他幾不可查蹙眉,轉頭看了她一眼。

幾日不見,她並沒有什麼變化,一身黛藍色襦裙,頭髮鬆鬆挽著,只簪了一支鳶尾步搖,小腰纖細,溫婉可人,以為他還要喝茶,正在彎身給他倒,她腰間掛著小香囊,香囊的穗子掃到了案桌的邊沿。

許是他過於敏銳了罷?這些時日著實太忙了。

本來一盞茶就夠了,可方幼眠又遞過來一盞,是她親手倒的,喻凜也就吃了。

吃茶之時,他心中的疑雲未散,細細看著他眼前的小夫人。

她的垂眸低頸,一派安靜。

並沒有什麼異常。

“”

方幼眠發覺自己被他一句話說得有些風聲鶴唳了。

倒茶的時候鎮定下來,許是因為弟弟妹妹要回來了,她有些過於留心戒備。

主要這件事情瞞的物件是喻家的人。

她私心裡,不想讓任何喻家的人知道弟弟妹妹來京的訊息,畢竟這件事情關乎她和離。

尤其是喻凜,若是被他發覺了,這可嚴重了。

喻凜吃了茶水,把空的茶盞遞給旁邊的千嶺,“沒什麼,只不過想知道你這些時日在家裡都做什麼,怕我不在,你悶。”

方幼眠淺笑,“就跟是往常一樣的,夫君走後的幾日仍然有官眷上門探望,我陪客說話,兼併管家。”

“嗯。”喻凜頷首,他換了一身大氅,將髒的交給他的親衛,跟她解釋為什麼方才隔開她的手,沒有叫她碰觸。

“大氅髒了,免得汙了你的手。”

若只是風塵什麼的還好說,只是因為他方才從刑部大牢審訊出來,保不齊沾上了刑犯的血。

“哦。”方幼眠應。

“夫君還要外出麼?”見他換了衣衫,又叫千嶺去書房找卷宗,並沒有要歇息的意思。

“嗯,朝廷的事情棘手,未免鬧得人心惶惶,必然要儘早處理。”

他淨手之後,拉著方幼眠在案桌旁邊坐下。

男人的大掌溫涼,幾日沒有觸碰見面,方幼眠覺得陌生了些。

她想脫開,又不大好,最終沒有動。

“夫君身上的傷勢好多了麼?”喻凜那日匆匆離開,過兩日太醫也跟著他過去了。

“基本上痊癒了,沒有什麼大礙。”已經不用纏紗布帶。

“痊癒了便好,夫君也要注意身子,不要太過於勞累,傷了根本。”

喻凜朝著她淡笑,“眠眠放心。”

幾句話的功夫,千嶺已經把需要的卷宗給找了帶出來。

喻凜又要走了。

方幼眠得知他要走,正巧回來一趟,便讓人再給他收拾一批乾淨的衣衫,包括一些薰香驅蚊澡豆巾帕之類的小物件,甚至還有療傷祛疤的藥膏。

收拾的手腳慢了一些,可人多,也是一會子就好了。

喻凜看到了東西,深覺得她貼心備至,忍不住又攥了攥她的小手,“等我忙完這一陣帶你出遊去玩。”

還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日子呢,可方幼眠還是答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