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劉季溫氣焰萎靡,心中已經是怕急了,而且是不敢再針對楚弦,但表面上卻必須得強撐著。

這時候大司徒心中暗笑,他自然看出來楚弦是在『詐』劉季溫,不過也沒有點出,只是適時道:「楚侍郎,其他的事以後再說,現在說的是土地改革,莫要岔開話題。」

這是表面訓斥,實際上是幫助楚弦拉回話題。

而在劉季溫看來,這是大司徒幫自己『解圍』,如果再讓楚弦繼續說下去,他真怕楚弦將『真憑實據』給抖落出來,到時候就難以收拾了。當然,劉季溫也知道,楚弦有可能是在故弄玄虛,是在詐唬他,可劉季溫不敢賭。

什麼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楚弦手裡掌握著一些東西,哪怕不是直接證據,對自己也是相當不利。

而楚絃索要的,就是讓自己『閉嘴』,劉季溫為了自己的仕途,也只能認慫就範,而且接下來,無論楚弦說什麼,他都打定主意,不能再跳出來反駁了。

「廢物!」高臺之上,尚書令李淵明輕輕的罵了一聲。

顯然,是在罵劉季溫。

楚弦終於可以繼續講述他的政令。

「先說收取土地買賣時的稅銀,這本身自然沒錯,但若無監管,地方官府便會加以縱容,如果再遇到一些地主大戶以勢欺人,試問,那些壓迫之人又怎會得到公平對待?對於此,應由各地御史監督,且一地一年之內,土地買賣不可過多,可定一限制,超過則查之,如此可約束官府,除此之外戶部還得安排專門的官員,強令地方官府,無論縣府、城府、州府,一級一級記錄土地所屬和買賣明細,按時交由戶部專員審議留存,若有問題,也可追根溯源。」

楚弦說完,已經有官員在沉思點頭,顯然此法屬完善政令,倒也溫和,推行之後,並不會損害某一方的利益。

「還有嗎?」大司徒問道,他知道,楚弦的『大招』還在後面。

楚弦點頭:「至於土地私有化,乃是罪魁禍首,試問一縣之地,所有的耕地都掌握在極少數人手中,剩下的人,想要生存,就只能受人剝削,長久以往,禍事必出,便如雪球,越滾越大,將來這些地主大戶若是相互串聯,若有什麼動作,必然會難以處置,到時候怕是一發不可收拾,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所謂人以食為天,糧,是穩世之本,而田地產糧,若是這些地主大戶屯糧不售,即便是官府控制價格,他們也可在黑市高價賣出,倘若再遇到天災人禍,聖朝的命根子都在這些人的掌控當中,試問,諸位同僚,不覺得恐懼嗎?」

第764章 人本愚

這時候劉季溫不敢吭聲了,但也有其他人提出異議。

「楚大人,民終究是民,他們再怎麼樣,又如何敢與官家為敵?即便是到了最壞的結果,以武治之,萬事大吉,莫非他們還能敵得過聖朝雄兵?」

這位官員顯然沒把楚弦的說的『威脅』當回事兒。

楚弦一笑,看了一眼說話的官員道:「這位是兵部的許大人吧?我知你善於用兵,謀略也高,不錯,那些地主大戶再怎麼折騰,最終的主導權都在官家手中,不過許卡人可曾想過,一旦用兵動武,那會帶來什麼後果?天下大亂,官府可立威,但卻無信,百姓心中有一桿秤,要重新換回信任,怕得經歷一代人,超過三十年,甚至要五六十年,能有更好的法子,又何必破而後立?」

許大人已經被說服了不少,可他依舊有些不服,抬頭道:「那些地主大戶也不傻,他們為何放著好日子不過,要搞事?這個根本沒有道理嘛。」

楚弦哈哈大笑:「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道理可言?殊不知當年首輔大儒曾說過,人本愚,少思謀,需以書明智、以禮教化、以法約束、以理立德;然明智者少,禮德廉恥,需以法約。人本貪婪,天生逐利,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