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悅,今日是我的生辰,晚上要不要來我宮中玩耍?”

“好啊!”凌子悅的雙眼彎成月牙的模樣,隨即又想起什麼,“可是……今日子悅未曾回府,所以沒來得及為太子準備什麼。”

“不用了,你父親雲恆侯已經送了厚禮,你來玩就好了。”

“可是父親送的並不是子悅送的啊。”

“那麼……就把你腰間的香囊送給我吧。”雲映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

“好啊,太子殿下不嫌棄就好!”凌子悅將香囊摘下來的時候,雲映的心臟在狂跳。

他知道凌子悅曾經與雲澈為了這個香囊大打出手。雲澈沒有得到的東西,他只是說了一句話便得到了。

那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會妒忌的。他妒忌雲澈在這無情的帝宮中竟然得到最不可能得到的真心。

窗外湧起薄霧,雲映掠起唇角,目光飄然遠去。

“還好……你不是我的伴讀……”

閉上眼睛,雲映耳邊似乎響起多年前路過御花園,聽見那個童稚的聲音念道:

子悅成風,

揚塵千里。

但為君故,

徘徊至今……

也許,到了他雲映乘風揚塵之時了吧。

翌日,承延帝正在梳洗準備上朝,有宮人入內跪於承延帝面前。

“陛下,昨夜南平王在前往帝都途中,跳入阿陵江自盡了!”

承延帝目光怔然,向後微傾。

盧順趕緊扶住了他。

“他跳的是阿陵江?”承延帝的聲音微顫。

“回陛下,是阿陵江。”

阿陵江江水滔天,最為洶湧,也是常年水患之因。前朝覆滅因為名將慕容靖國為昏君貶謫,後傳來國都覆滅昏君北逃的訊息,慕容靖國跳入阿陵江殉國,以死明志。而云映選擇阿陵江,也就是藉此告知承延帝,他從未有不臣之心。

盧順趕緊問道:“衛尉林肅未曾命人營救南平王嗎?”

“江水湍急,根本無法營救,林大人去到下游希望能找到南平王的遺體,至今未果。”

“你們都下去罷……朕……想要待會兒……”承延帝頹然著晃了晃衣袖。

盧順趕緊帶著一眾宮人離開。

承延帝緩緩走到案前,拿起雲映所寫書簡。他原本以為上面所寫均為謝罪求恕之言,卻未想到只有一句話:

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承延帝頓首,用力地用那竹簡捶打自己的胸口。

雲映赴死,不是因為他是南平王,而是因為他是承延帝之子。

21重量

早課之前,錦娘神色沉重地來到雲澈與凌子悅面前。

“殿下!殿下!南平王在回到帝都的途中投入阿陵江自盡了!”

一切如此突然,錦娘所言在殿中徘徊迴盪。

“什麼?”雲澈睜大了眼睛,臨睡前還從盧順那裡得知承延帝在看過丞相的陳情書之後頗為動容,“映哥哥……怎麼就不肯多等一等!”

“聽聞是南平王是以死明志,向陛下證明自己並無不臣之心。”錦娘說到一半便止住了。

雲澈意識到從錦娘入殿開始,凌子悅就未曾發一言。

雲澈回頭,只見凌子悅怔在那裡,全身僵直。

“子悅……”雲澈不敢大聲喚她的名字,心卻隨著她眼中盛滿的淚水絞痛起來。

“錦娘……你方才說什麼了?”

良久,凌子悅才開口問道。

她的聲音顫抖的厲害。

錦娘別過頭去,不忍再說一遍。

“你方才說什麼啊!錦娘!”凌子悅驀地起身,揪住錦孃的衣袖,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