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亂!

柳劍吟看看得手,卻又被對手脫開,心中正自十分可惜,若再交手,不知要纏至幾時,不禁暗暗著急。不料在此時,雲中奇竟突地把鞭一收,雙掌一拱,朗然發話:“柳老英雄,招數精奇,俺認輸了!”

柳劍吟一愣,但隨即鎮定答禮道:“承讓!承讓!老兄武功超卓,柳某端的佩服!”他這可不是客氣,是真的心裡佩服雲中奇的爽直風度。按說雲中奇並沒有被點中,還不算是落敗,可是因為大家說過“點到為止,勝敗不論”,他雖未算是“落敗”,可是卻輸了一招。他輸了這招,柳劍吟還沒有出口,他已爽爽快快地認了!

雲中奇一認了輸,那邊獨孤一行已笑吟吟地緩步而出,他衝柳劍吟道:“柳老英雄的掌法精奇,不愧是太極門的真傳,武林中的絕技!但剛才還好似未盡所長,柳老英雄,俺不自諒,也要請教請教太極門的掌法。”他一伸雙掌,也是要空手來鬥鬥柳劍吟。

原來獨孤一行脫胎鷹爪門,獨創八八六十四手擒拿手法,平生未逢敵手。他剛才全神貫注地默看柳劍吟的掌法,雖然招數精奇,但也不見得高出自己,而且論閃展騰挪,自己的擒拿手法,還大可以克得他住。因此他竟有恃無恐似的,一出口就在恭維之中,微帶譏誚,說他“未盡所長”,這柳劍吟有什麼聽不出的。

柳劍吟一聽這老者口氣好大,對自己的太極掌也好似暗存輕視,不禁心中暗氣:“既然老師傅一定要賜教,柳某怎敢不陪!但江湖朋友,就一句是一句,朋友,熱河那檔子事,你老兄是否願作一交代?別隻叫柳某陪你們半夜,連一句真話也討不到!”

他這可是直挑明簾,放下面子要實行江湖上“較技賭鏢”那一套了。但獨孤一行卻並不接他的話茬兒,一抱拳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獨孤一行哈哈大笑說:“怎麼又提起你師弟的事?你的師弟往來的是達官,貴人,王公巨賈,俺這山野匹夫何緣得見?就是見了也怎敢惹他!柳老英雄,別扯上你那位寶貝師弟了,如此良夜,扯上他不怕敗了情興麼?來!來!俺們還是彼此印證印證,消遣消遣!”

柳劍吟一聽,心想果然是有根深的誤會存在了。他急忙抗聲辯道:“這些事情,是是非非,一時也難說個清楚。老英雄如因此事責難,柳某願帶敝弟前來謝罪,也要能來解釋;俺師兄弟可不是那號子人。俺此次遠來,實非想討回什麼勞什子的‘貢物’,正是要找朋友們剖心談談,肝膽相見!”柳劍吟拙於言詞,一下子實在不知如何說起,他只能激昂慷慨地“擠”出了這麼幾句話,聽起來好像不著邊際——例如他師弟到底怎的會沾上官府的邊?他自己的抱負志趣怎樣,只憑這幾句話,獨孤一行實在還難於瞭解,可是在透過繁枝密葉的星月微光之下,看得出柳劍吟誠懇真摯之容。

獨孤一行悚然動容,心想這人是值得交他一交。可是他也還不能在立談之下,披肝瀝膽地相告。他心中一轉,打定了一個主意,向雲中奇打了一個暗號,叫道:“你們有事,可以先走,讓俺在這裡陪柳老英雄玩玩,也省得人多了叫柳老英雄不放心!”

柳劍吟見雲中奇等撤走,而面前的敵手正雙臂箕張,鷹眸炯炯生光,似欲撲擊,不禁含噴冷笑:“朋友,既一定要賜教,那柳某沒法子,只好奉陪了。”

話未說完,獨孤一行已刷地一竄,快似飄風,雙臂箕張,向外一展,“蒼鷹屏翅”,又驀地一壓,便要擒拿柳劍吟的雙腕。柳劍吟步法輕靈,倏然轉身,往左一避,疾用太極拳“斜掛單鞭”一式,猛切獨孤一行的脈門。這一招疾如星火,“以毒攻毒”,好不厲害,獨孤一行竟不退後,不救招,突地一拳化為“橫身打虎”,向柳劍吟的肋下撞去,但他這一變式,在硬攻之中,卻又含有化勢,柳劍吟的掌,竟差半寸切不著他的脈門,從他的小臂斜斜劃過,而他的拳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