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年前“封閉測試”時就開始玩了,除了很喜歡這個遊戲外,當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賣賬號賺錢。

我坦承進入遊戲是為了找認識“卉兒”的玩家,特別是“小哲”──當然,在遊戲裡是否就叫這個名字,我也不知道。我還提到網路殺人魔的事情,請求他們的協助。流瀑很高興答應了我。

“雪原亂是去年年底才新增的地圖。”畫面上顯示流瀑的訊息:“我也是這陣子才開始玩。反正我很閒啦,跟朋友一起幫你查一下很容易。”

“你自己也要小心點。”我回答:“雖然只是網路遊戲,但卉兒已經死了。而且,我並不相信她是自殺。”

“放心啦,我不會輕舉妄動。一發現不對勁,就會馬上發e…mail給你。”

經過兩天的偵查,我的精神有點渙散。尤其是跟流瀑合力施展破壞力極強的“火芒輪舞”,腦海中竟不時浮現辜明卉燃燒焦黑的景象。

“人狼城online”的遊戲畫面太精緻、太絢爛了,難怪這麼受歡迎。但長時間盯著螢幕,七彩繽紛的殘影似乎還在視網膜內不停爆炸閃爍。

猶如一種吸毒般的幻覺。發動華麗的魔法,迸散出奇異的輝光,刺激著早已疲憊的意識。這種單純的感官快感,只需要幾根手指持續按鍵就享受得到。

流瀑說,他有過整整一週不吃不睡的打怪經驗,後來送醫院吊了三天點滴,差點沒命。但他並沒有離開這個遊戲,因為它給了他至為珍貴的成就感。

成就感嗎?的確,這種感覺得來不易。接了委託,我也經常徹夜跟監,為的不是高額酬金,而是客戶不經意綻放的欣喜。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現實世界的成就感何其沉重?我似乎無法立即去否定流瀑的價值觀。

這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昏昏沉沉地清醒過來。偵辦辜明卉案以來,現實與虛擬世界的邊線逐漸模糊,一如意識與夢境。

也因此,此刻凝視著夏卡爾的臉,我才會那麼訝異!

“我來晚了……”夏卡爾露出羞赧的表情,“抱歉,剛剛跟同學去看榜單。”

“榜單?”

“嗯。告訴你喔,我甄試上了臺大資工!七十四級分錄取哦!”

“……真是了不起。”其實我依然只能無意識地發出喃喃的嘆息。

“所以呢,本姑娘從今天起,終於脫離升學壓力的苦海囉,哈哈哈!”沒錯,這副自鳴得意、有如撒嬌般的神態,曾經在我心底留下深刻的印痕。

“然後,你接著會進入社會壓力的苦海。”

“什麼嘛!我今天才上大學哩!暑假比同學長一倍耶。”

“這就是你今天以後才能跟我見面的原因?”

“是啊。”

“萬一你甄試沒過呢?”

“才不會哩!”夏卡爾作了一個鬼臉。“如果沒上,不好意思,那就請你等本姑娘等到七月吧!”

我微笑了。我知道,以前只有一個人,能讓我這樣地笑──只有夢鈴。

兩年半以前,納莉颱風襲臺,發生了離奇的捷運浮屍案。同時,那也是我最後一次看見夢鈴的身影、聽見夢鈴的聲音。從此,我在臺北東區出神晃盪,總會發現幾個神似夢鈴的陌生背影。一度我曾經陷入虛實不分的迷惘,事隔多時,這樣的感覺仍留有餘溫。

然而,夏卡爾的模樣,簡直就是十年前的夢鈴翻版。惟一不同的是,夢鈴穿的是白衣黑裙的雄女制服,夏卡爾則是綠衣黑裙。如今,夢鈴的身影,我只能在夢裡尋覓,但夏卡爾的出現,卻令我有如超越時空屏障之感。

“我叫張鈞見,是徵信社探員。”

“你真的是個偵探耶!”夏卡爾瞪大眼睛,看著我的名片。

“很特別嗎?”

她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