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好了太多了。

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只要勤快一些,孩子去了書院用功一些,總也是有盼頭的。

不像以前,窮人的孩子連書院的門都不敢摸一下。”

可不是嘛,比起先帝,如今的皇上真的是好上太多。

可這話,白桃是不敢說出口的,只敢在心裡嘀咕兩句。

畢竟,妄議皇家可是要殺頭的,更不要說妄議先帝了。

倒坐的房頂上,鄭八斤正在與他爹一起釘板子。

“爹,夫人給我們的飯菜,都是肉菜,兒子今兒感覺渾身都是力氣。”

“那你就好好幹,你看誰家小子跟著幹活還算一個壯勞力給飯吃的。”

鄭鐵牛說著,看了眼二樓的方向,“這家夫人心善,沒有嫌棄你是個孩子,還能給你飯吃。

等爹今年在攢一攢,攢夠了買筆墨的錢,秋季了你就去書院裡讀書去。”

聽到他爹說讀書,鄭八斤又洩了氣似的,“爹,我去讀書,誰幫你乾地裡的活兒,誰伺候我娘?

我不去,反正這輩子打零工,也能過活,我去讀書坐在涼房房裡,你們勒緊褲腰帶受罪,我辦不到。

咱們爺兒倆好好掙錢,爭取給我娘把病看好。”

鄭八斤說完,轉頭抱了板子過來,壓的平平整整的,手裡的錘子一下又下的,將板子釘在木頭上。

他娘生了弟弟妹妹後,身體一直不好。

他要是再不懂事,萬一娘出了事,他就成沒孃的孩子了。

鄭鐵牛看了眼固執的兒子,臉色沉了沉,低聲誘惑他,“你不是說這家夫人好看嘛,你長大以後不想找個這樣的婆娘過日子了?”

“想!”

鄭八斤半天了,嘴裡才憋出一個字。

眼前浮現出息了小姑娘,怯生生給他送錢的眸子來。

下一瞬,他將幻想沉入心底,老成如大人一般,說:

“可我娘更重要,啥樣的女人都能過日子,娘沒了,我就成沒孃的孩子了!”

“你孃的身子已經好多了。”鄭鐵牛皺眉。

“可是還沒好徹底,弟弟妹妹也小,反正,我不會去書院的。”鄭八斤說完,低頭認真幹活。

父子倆的對話,到這裡戛然而止。

唯有敲打木板的錘子捶打的聲音,自外面的倒坐,傳的到處都是。

宸月站在原地,看著大家手裡拿著工具,各幹各的都沒人理他,一時間有些尷尬。

他是來幫忙的,可是看了半天,好像也沒什麼是他能幹的。

“你也是來幫忙的嗎?”

八斤看著房簷下的宸月,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嗯!”

宸月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小屁孩看著他這麼激動做什麼?

“公子,你上來,我教你釘板子,一會兒還要抹泥,撒瓦片呢。”

八斤說著,指了指內院的方向,“你在房頂上幹活,主家夫人能看到你。”

宸月嘴角勾起,“看到又能如何?”

這毛孩子可真逗。

“我知道你來幹什麼的?”八斤看了眼在另一邊釘板子的老爹,低聲說。

“哦,那你說說,我是來幹什麼的?”

宸月搞好笑的仰頭看他。

“你是來看仙女娘子的。”

上頭的八斤看了眼他身上的衣裳,“你身上穿這麼好的衣裳,總不能跟我一樣,是為了混一頓飯才來吧!”

“我猜,你就是來看人的!”

宸月看著他,“人小鬼大!”

“教我怎麼釘板子撒瓦片,我給你辛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