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一個人離開,伊吹才鬆開了緊勒住阿勃梭魯腰腹的手臂,踉蹌著躲開了它返身咬來的一口。

“那種時候你要是衝出去的話,結局跟它們絕對不會有差別。”伊吹斜了它一眼,支起身子,卻痛得呲了呲牙。

阿勃梭魯微微俯下了身子瞪著她,在伊吹想要走過去檢視它的傷勢的時候向後退了半步。

伊吹挑了挑眉。

“認真的?”

阿勃梭魯當然不可能回答,但伊吹似乎也並沒有繼續和它糾纏的意思。她彎下腰揉了揉腳踝,然後緩慢地拖著腳步向躺了一地的野生精靈走了過去。

——那都是些意圖阻止那兩撥人接近祭壇的小傢伙。只是很可惜,它們毫無章法的進攻對於那些人沒有起到分毫的阻攔效果。而那些缺乏善心的傢伙們,給它們留下的也只有滿身的傷痕與滿心的挫敗。

正義的人總是姍姍來遲。

伊吹給大部分精靈做過了傷處的緊急處理,才看到一個藍灰色頭髮的傢伙乘著盔甲鳥疾飛過來。

她認得那張臉——芳緣地區的冠軍,大吾·茲伏奇。於是伊吹放下繃帶,在對方從盔甲鳥背上一躍而下的時候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做了例行的自我介紹。

但顯然,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大吾並沒有太多的閒情逸致去招待一位來自神奧地區的客人——在初步排除了眼前這人是水艦團或火巖團同黨的可能性之後,他簡潔地做了回應,然後便匆匆地向祭壇的方向走去。

伊吹歪了歪頭,對著大吾的背影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待大吾腳步匆匆地從祭壇的方向走回來的時候,伊吹依然是那副悠悠閒閒的模樣,挨個檢查著野生精靈們的傷勢。

面對如此的一場浩劫,誠實地說,仍能過保持這般淡定的人,不是見多不怪成竹在胸,便多半是與那些壞人一丘之貉。大吾緩了腳步,琢磨了片刻,發現自己的記憶中並沒有“伊吹既望”這麼一個名字,便板起了面孔,走了過去。

但這樣嚴肅的姿態,並沒有讓伊吹感到多少壓力。

伊吹很冷靜地對大吾複述了整件事情的始末——條理清晰、語言流暢。這本應該是最值得懷疑的地方,但不知道為什麼,大吾卻本能地相信了她的說辭,相信了她是個無辜的局外人。

——這是某種發自內心最深處的、不可思議的信任之感。

這是某種天然的熟悉與親近的感覺,就像彼此曾經親密無間一般。

大吾離開的腳步依然匆匆忙忙。

伊吹對著他的背影笑了笑,似乎有點不懷好意。她轉過臉,面朝向阿勃梭魯,臉上的笑容稱得上是循循善誘。如此再配上她本身具備的準冠軍級別實力,任何一句話大概都能夠成為無法抗拒的“命令”。

“我的精靈全都不在身邊——所以說,親愛的小傢伙,”她這麼說,伸出手揉了揉阿勃梭魯的額頭,“幫我個忙好嗎?”

大吾從未能想到,他再一次見到那個名為伊吹既望的女人會是在這樣一個地方、這樣的場面。

水艦團的基地。

那女人正環著胸,一手握著一顆精靈球,斜倚著牆壁,神態輕鬆而隨意。見自己出現,她微微側過了臉,露出了一個足以稱為客氣的微笑。

“你來遲了一點,冠軍先生。”她說,對著前面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等待的時間太無聊,這些傢伙又實在是弱得可憐,我就乾脆把他們都解決掉了。”

——在她面前站著一隻艾路雷朵,而在這一人一獸的前方,那些號稱著要改變世界的傢伙們正瑟瑟發抖著縮成一團。

這是壓倒性的優勢。

這樣實力的傢伙不會默默無聞。

伊吹的笑容不變,對大吾打了個手勢,然後便轉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