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浩忙道:“現在絕對不能聲張,倘若訊息傳進方濤和太平山莊來人耳中,只怕會立刻激起變故。”

袁朱說道:“那麼,咱們應該怎麼辦呢?”

康浩略一沉吟,道:“咱們先送她回屋裡去再說。”

兩人抬著歐陽佩如返回茅屋,安置在臥室床上,又守候了將近半個時辰,依然未見她醒過來。

袁珠焦急地道“就這樣空等怎麼行?等到天亮,仍是瞞不住呀?”

康浩頓足道:“事到如今,只有將那書僮擒來才能知道實情了,你暫時守護在這兒,我到西院去一趟……”

袁珠道:“你一個人去,怎是他們的對手?不如暗地通知湘琴和二妹到後園來,大夥兒也好商議。”

康浩道:“我自會見機行事,如果不能得手,再告訴她們也不遲。”

因見袁珠未帶兵刃,便將隨身木劍摘下交給她,臨行又叮囑道:“我走了以後,你就滅掉燈光,把門窗全部開啟,這樣才能監視園中動靜,我回來的時候,一定先擊掌四聲為號,不聞暗號就是敵人。”

袁珠連連點頭道:“你快去快回,沒有適當的機會,千萬別魯莽動手。”

康浩答應著出茅屋,展開身法,先在園中迅速搜查了一遍,然後才離開後園,直奔西院客房。

這時,夜色已深,萬籟俱寂,全堡上下都在甜夢中。

西院一列客房,不下十餘間,此進也靜悄悄的,看不見半個人影。

康浩取出一幅黑布紮在臉上,以防成一失手,被人認出來,同時儘量不以輕功穿房越屋,以免發生聲響,因他深空知道,太平山莊屬下都是精選出來,身手一定不弱,登高騰空,反易暴露行藏。

他提氣躡足,小心翼翼穿過照壁牆,利用廊簷陰影掩蔽,緩緩走到院中,遊目四顧,見左首一間房中,尚有微弱的燈光透出,便輕輕欺近窗外,尋了個縫隙,吵目身裡張望……

一看之下,不由驚喜交集,原來這間房裡共有兩張床,其中一張小床上,正睡著那名書僮,另一張較大的床上,睡著那侍女和逍遙公子的義母——面垂黑紗的獨臂老婦。

那侍女睡在裡床,面向牆壁,似己人夢,可是,那獨臂老婦卻盤彩坐在床外,正俯首行動調息,床沿邊,斜倚著一柄烏黑髮亮的小拐。

最奇怪的是,時已半夜,那獨臂老婦面上的黑紗卻沒有取下來。

康浩側耳傾聽,但聞那書僮鼻息均勻,全無負傷之狀,而且睡得十分香甜。

小床的位置,恰在窗下不遠,如果出其不意由窗外用“隔空點穴”、的手法,制住那書僮並無多大困難,但康浩卻顧忌著大床上那個獨臂老婦——此人不僅是逍遙公子的義母,更是他的師父。不用說,武功必定十分驚人,有她在房裡,即使能制住書僮的穴道,也絕不可能將人帶出,弄得不妙,連自己也脫不了身,這可是一道難題。

康浩屏息而待,一直不敢輕舉妄動,約莫過了盞茶之久,突然看見那獨臂老婦長吁一聲,跨下床,一面替睡在床裡的侍女掖了掖被褥,一面搖頭自語道:“唉!究竟還是年輕人有福氣,剛躺下就睡熟,怎像上了年紀的人,新換一個地方,怎麼樣也睡不著。”說著,取了木拐巍顫顫向房門走來。

康浩急忙縮身,閃退在壁角陰影下,只聽房門呀然啟開,老婦拄拐走了出來,略一張顧,便緩步朝右側院牆腳下而去。

牆腳下,有一棟獨立的矮小瓦屋,乃是西院茅廁,敢情這位老太太睡不著覺,竟要人廁方便?

這可真是鬼使神差,天賜良機了。

康浩心裡一陣狂喜,幾乎忍不住想笑出聲來,靜待老婦的背影消失在小屋門內,立即飛步出過廊簷,一閃身,掠進了客房……

可是,當他一腳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