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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絕情的話從她口中說出竟是無比艱難,她聲音平穩,身體卻如風中枯葉瑟瑟發抖。完顏煦嘆息,伸手攬住她肩膀,無奈這女人,總是色厲內荏,說白了,也就是個紙老虎罷了,但也許,是個會咬人的紙老虎。
莫寒順勢靠著完顏煦臂彎,揉了揉額角,對守在門口的胡爾諾道:“怎麼才這七八個人出來?柳家其他人呢?”
柳錫輈搶在胡爾諾之前答話道:“在採石場半年,柳家的人便只剩這麼些了,如此已是萬幸。”
柳家乃全國首富,府中上下少說也有一二百人,如今卻只剩這麼幾個,莫寒只恨未早些醒悟,害人害己。
“你們先休息吧,天亮啟程,過了奉州便是金國境內,鄆城是邊境小鎮,各族雜居,漢人亦有不少,你們且在鄆城住下,王爺會令人在周邊保護,隨我去燕京,目標太大,更讓人生疑。”
言畢,柳家人出柳錫輈外皆是跪倒在地,一拜再拜,任莫寒如何勸都不起,她無奈,轉頭看向完顏煦,小聲說:“先去鄆城,你沒意見吧?”
完顏煦從柳錫輈充滿敵意的目光中抽出,扯了扯莫寒肩上的披風,道:“屬你主意大。本王倒是念著糖醋排骨了。”
莫寒失笑,“屬你最貪吃。我去睡個回籠覺,你們也抓緊時間休息吧,一會還趕路呢。”
“你回去吧,我與你柳二哥有話說。”
什麼時候他倆也有共同語言了?她疑惑地看了相互對視的兩個大男人,心有不甘地走了。
兵法
明月高懸,月光如水銀瀉地,繪出滿院清輝。
簡陋外院,兩名男子相對而立,一者劍眉星目,寬肩窄臀,身如松柏,目光如炬;一者玉質金相,雖衣衫襤褸,瘦骨嶙峋,卻自有一番風流氣韻,若比起前者只在氣勢上略輸幾分,但已是非凡之姿。
此二人在朦朧月色中相互對視,一人怡然自若,一人戟指怒目,空氣沉悶,靜默無聲。
柳錫輈猛然上前,揮拳往那悠然無懼的男人臉上招呼,柳錫輈本就不曾習武,如今更是體虛無力,此拳一出,下盤不穩,力度欠足,對完顏煦而言自是可以輕鬆躲過,但他卻不偏不倚,硬生生接下那一拳,嘴角頓時溢位血來,也不去理會,直直看著盛怒的柳錫輈,勾唇一笑道:“這一拳是我活該,但絕不會有下次。”
柳錫輈不言,定在原地,又看眼前男人那不可一世的嘴臉,仍是恨不能食其骨,割其肉。
完顏煦吐出一口血沫,以手背蹭去嘴角血漬,傲氣如常。“你若想她安心,便好好過你的日子。少給她添堵!”
“哼!你有何臉面說我?若不是你,楚風怎麼會死?阿九又豈會受這麼多苦?不過是仗勢欺人,強取豪奪,如今又要用我來牽制她嗎?你他媽算什麼男人?”柳錫輈大怒,又是一拳,卻被完顏煦輕鬆擋開,止不住後退數步,撞在門欄上。
“她是本就是我的女人,堂堂六王府正妃,又何需牽制?我承認,當初是我霸道專橫,但本王絕不後悔。姓柳的,你口口聲聲為她好?又何曾護得了她?我警告你,最好給本王好好活著,否則,你們全家都不會有好下場!”
“呵……你這算什麼?威脅嗎?懦夫!你除了要挾轄制還會什麼?嗯?”
完顏煦抓住柳錫輈衣襟,狠狠道:“姓柳的,你想幹什麼?逼我殺了你麼,啊?”
柳錫輈被掐得幾近窒息,卻仍舊是笑,嘲諷道:“你殺了我,趁著阿九還未動心,以此絕了她的念頭,你們之間再無可能,也免得她以後受苦。”
“哈哈……”完顏煦鬆開手,大笑著拍了拍柳錫輈的肩膀,面色卻陰沉得駭人,“你還當真是她的好哥哥,真是……處處為她著想,好,真是好……”
“我不會動你,本王會讓你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