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麼好,可是想來想去,話都到嘴邊了,硬是說不出來。她自己都想不通,上官潛順著她的時候極少,大部分時間要麼撩撥她,要麼壓制她,偶爾讚美她都讚美得她滿心狐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說反話。可偏偏,她居然覺得他對她還不錯,為他那些或真或假的讚美而暈陶陶,更沒法在父親面前說他的壞話。

她只能跺腳道:“爹,你幹嘛向著別人說話?好像他對我多好一樣。”

喬天蕭直接搖頭了:“傻丫頭,還嫌他對你不夠好?看人不要看他說了什麼,再好的甜言蜜語也當不得真,你該看他的作為。”

喬寶清不吭聲了,她又傻又天真地一路被人騙到幷州來,除了心靈飽受被欺騙的傷害,其實沒吃過什麼別的苦頭。可上官潛肯定不一樣了,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又要找證據又要救人,想也知道其中有多少艱難險阻。

想到這裡,她有點彆扭地轉頭,想要向上官潛道個謝,卻嚇一跳:“人呢?”

喬天蕭有點發愁又有點好笑:“你剛才發呆的時候他就出去了,外面的機關響了。”

喬寶清精神一凜道:“一定是趙鶴堂下來了!”

說著就要衝出去,喬天蕭一把拉住她:“你修為太低,別出去添亂。”

喬寶清焦急地跺腳道:“爹,你不知道,他們過過招,上官潛打不過他的,我要去幫忙!”

這兩句話的功夫間,外面已響起沉悶的拳腳碰撞聲。

喬天蕭皺了皺眉:“二寶,你呆在這裡,爹去。”

喬寶清一怔,揪緊的心臟放鬆下來,她剛覺得自己是昏了頭,居然沒想起來爹爹這個絕世高手,而要自己出去送死,便聽外面上官潛喝道:“喬姑娘,看好喬叔叔,他武功盡失,別叫他出來!”

“……”喬寶清難以置信地道:“爹?!”她的嗓子顫抖得厲害,幾乎以為自己是耳鳴聽錯了。

喬天蕭嘆了口氣,道:“二寶,這沒什麼,別難過。”他的態度淡定自若,即便遭遇如此鉅變,也不墜宗師身份。

喬寶清的牙都快咬碎了,她爹爹苦練半生,一身絕世武功就這麼被廢掉了?!對了,她早該覺得不對勁的,她爹爹武功若是還在,幾根鏈子怎麼鎖得住他?一扇鐵門又算得了什麼?這些東西在南武林盟主的手下,根本就該是一堆破銅爛鐵。

可是現在——可是現在——

喬寶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恐怕自己一開口,眼淚就要像瀑布一樣流下來,可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爹爹被人害成這樣,沒法再保護她,她不能躲在他身後了。

她咬緊牙關幾步出了門,將門關好,把那把大鎖重新掛上去,將喬天蕭困在裡面,然後昂著頭衝了出去。

出場很英勇,但跟著她就傻眼了,密室裡的那點燭光所能照耀的範圍十分有限,轉了個彎後,她就只能看見前方一團黑呼呼的影子,勉強能分辨出是兩個人,可要再搞清楚誰是誰,就根本沒辦法了。

她呆了一瞬,便見其中一個影子捱了一掌,悶哼一聲,她由那調子裡聽出是上官潛,熱血一沸騰,正要衝上去助陣,那兩個影子又戰成一團,無法辨認了。

喬寶清急了,叫道:“喂,你沒事吧?受沒受傷?”

回應她的是稱得上兇惡的喝聲:“誰讓你出來的?回去!”

可這時他再兇也嚇不住喬寶清,她怎麼可能聽他的?他在為她和爹爹拼命,卻叫她躲在後面旁觀,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她才沒這麼孬種!

可上官潛似乎料到她的心思,再也不肯出聲了,缺乏了聲音的指引,喬寶清不知道該上前打哪一個,空有滿腔鬥志,憋得直跺腳。

兩個黑影間的攻勢漸次凌厲起來,密道空間狹窄,無處退讓閃避,兩個人純是硬碰硬,拳腳聲聲著肉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