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畫面又轉到溫哥華程教授家裡,那裡面他住著這麼久,屋裡原來的設計全都被他破壞了,要是有外人能程序教授的別墅,內行人一看就能知道整個內部都被湯大設計師動刀。

他最喜歡看電影賴在程博昊腿上躺,有時候他話多程教授不理他,小年輕就拿腳往他懷裡伸,用純真無辜的眼神做壞事。

才去Q大時候他選修的數學物理只能及格線徘徊,現在卻遊刃有餘不花費太多的精力,許清樹還建議他再讀博,去許老的母校把現代建築修精通。

喜歡一個人就成為更好的人,他真正做到了。回憶越美好,現實越炎涼。

湯煦躺在床上捂住眼睛滿手的眼淚。

他真的是喜歡程博昊,喜歡到心坎裡。喜歡到再也不能像這樣喜歡一個人。

一晚上過得尤其漫長,自在浦東機場時候和程博昊聯絡過幾條簡訊,他們現在也沒有聯絡過。

程教授很少會主動聯絡他。

早上七點多湯父來房間喊他出去吃飯,湯小太太整個人面色憔悴,對兒子如此傷心失望,做的早點卻還是他最愛的,大半輩子的習慣改都改不了。

飯桌上沈玥對湯振林說:“你讓他別去那邊學校了,回來。到哪讀我以後都不攔著,要讀書讀一輩子都好,就是別去溫哥華,去哪都行!”

“媽,您別這樣…”

“你別跟我說話!”沈玥紅著眼眶抬眼呵斥他。

一頓飯沒人能吃進去,湯煦心緒全亂了,湯小太太不願意搭理他,說著又哭起來,執意要讓湯煦退學回來,她昨天晚上就鬧著要去溫哥華求程博昊,求他把兒子還給她,可湯小太太從來沒出過國,連護照都沒辦過,她過不去啊,早上一看見兒子,一晚上沉下來的情緒又爆發。

在昨晚湯父還沒有回來前,湯煦還在書房裡和她說國外同性婚姻是合法的,為什麼她要有偏見和歧視。

她太瞭解兒子了,一想到他是鐵了心一樣非要和程博昊在一起,這心裡的傷心根本就堵不上。

家裡沈玥實在是鬧得太嚴重,可兒子根本不願意鬆口。

湯振林平日裡家裡小事他都隨沈玥的意,進入中年後,年輕時暴躁易怒的脾氣越來越溫良,在外人面前越發一副好好先生的長輩樣,可他畢竟是這家裡的一家之主,湯小太太也是被他寵著的,真正時候做的決定沒人敢異議。

兒子才回來兩天,又給他定明天下午去溫哥華的機票。至少這段時間不能讓娘倆待一起,都是硬脾氣,湯煦一日不肯低頭,讓沈玥見著就是傷她的心。

去機場路上湯振林開的車,週末又正值堵車高峰期,上高架橋被堵在路上,湯父從口袋掏煙出來抽,三十歲時候答應沈玥戒的煙,二十多年沒抽過,這幾天家裡不安寧他也需要發洩口,只能把煙摸出來抽。

湯小少爺一臉落魄樣坐在車後座。

湯振林其實也拿湯煦沒辦法,他的犟脾氣都是他和沈玥遺傳的,自己年輕時候那一股傻勁,兒子半點沒落下地全繼承著。

他比程博昊小一輪,在家這幾天卻不聯絡人,所有事情全抗在一個人身上,其實打心底裡他欣賞兒子的這骨氣,有擔當。可他就是吃過那些苦,年輕時候因自負和那些拼命維護的尊嚴害沈玥跟著他受了很多年的罪,他根本不希望兒子大好的前途被人言惡意而所累。國內的環境哪能和國外比,湯煦才開始在建築圈有真正的作品,和程博昊的關係一旦冒出來,他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要成為泡影。容不下他們的,那些輿論和人言怎麼可能容得下。

他和沈玥一直都在盡最大能力給他最好的,為人父母從小就是他未來方向的指路燈,眼看著兒子一路荊棘走錯了方向,他怎麼能支援。

如果讓湯煦不回國,那沈玥怎麼辦,她想喝兒子的喜酒抱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