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想象,林清每天都要和其他三個精神病患相處是怎樣的場景。

李月華難過地說:“你看他完全把自己給封閉起來,到現在都只對許嘉言的話有反應,只和他說話。他回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好好的一個人被折磨成了這樣子。”

湯煦沒說話,記憶裡的林清完全不能和眼前這個人重合,他實在是沒法去接受。

等許嘉言再過來的時候,院長也跟著過來。

林清出院的事情被批准,來道歉說當初把人送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林清是什麼身份,那邊研究院只說是精神出了問題的一個院學生,但是對他的治療卻從來沒有馬虎過,像這類病人的情況,很多時候醫院裡也是無能無力的。

許嘉言壓住火氣對院子道了謝,第一次慶幸自己是許家人的身份,因為這個姓和家族裡面龐大的人際關係,才讓他這次能把林清帶出院。

許嘉言走到林清旁邊彎著腰低頭看他說:“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林清瑟縮,他搖頭,能回哪兒,他沒有能回去的地方。

“你別怕,我們不待在這裡,這裡不好。”

許嘉言不等他再有其他的反應,去攔腰把他抱進懷裡。

以前不是沒有這樣抱過他,這個人就喜歡在大廳的地毯看書看睡著,多少次出來看見了怕他著涼又抱回臥室睡。

那時候就瘦,現在抱著更沒多少分量。

現在出來外面天都已經黑了。

程博昊過來看見湯煦的樣子,眼裡的心疼掩不住。

湯煦腦子裡全是剛剛看見一間病房裡一個病人發病歇斯底里的模樣,他只剩下深深的自責,去美國的這三年,因為自己單方面原因疏遠了林清,他如今這個樣子,何嘗沒有他的錯。

心裡的苦悶難過太煎熬,他真是忍不住想過去依賴程教授,像以前一樣,在他懷裡,被他溫柔親吻和安撫。

許嘉言問:“湯煦,你最熟這邊,先帶我們去附近最近的酒店吧,我想先給他換一身衣服。”

湯煦整理情緒,應了一聲好又說:“我坐周師兄的車,我們先去定好房間,你帶林清住進去,我和師姐去幫他買衣服。”

許嘉言點頭。

周正安慰已經哭腫了眼睛的李月華,湯煦和他師姐都坐車後座。

另一輛車程博昊開,許嘉言抱著林清坐在車後座。

懷裡的人很安靜,許嘉言把外套給他裹在身上,低頭看他,哪裡像是已經過了25歲的人,嘴唇都沒有一點顏色,臉上顴骨都瘦的凸出來。

程博昊在駕駛座說:“他確實是透過了申請,那個和F大合作的專案也還在進行。林清是組裡的成員,我打電話問過李懷遠,他說林清專業素質不夠還有隱瞞病史,中途被清出去的。”

“程叔,你相信這種說法嗎?”

程博昊聲音平靜:“他是我帶過的最優秀的學生。”

許嘉言今晚已經強調很多遍,還是說:“他沒有病。”

他又低頭看睜著眼睛的林清,捋他額前的頭髮,說:“不睡覺我們聊天好嗎?”

林清點頭。

“什麼時候回國的還記得嗎?”

“十二月二十八。”

“能告訴我,回來幹什麼嗎?”

“半…導體…專案,我…做實驗。”

許嘉言說:“不著急,慢慢說,後來呢?”

“專案…假的,黃崢是黃教授…兒子。”他像是想起來什麼痛苦的事情:“手機裡有照片,師兄…親我,不關師兄,的事。”

許嘉言用手摩挲他的臉,林清明顯情緒波動,他哄慰說:“不想了,不想這些了,聽話,放鬆,我都知道了,不想了。”

“物理,沒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