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孩子傍身,老來無依,更是可憐。”

楚華謹含笑半垂著頭聽著,心裡對裴舒凡的大度覺得分外熨貼。又想到自己被幾個丫鬟出身的姨娘左右,就在心裡怪罪起夫人,也有些內疚。——這樣不嫉不妒,專為妾室著想的妻子,到哪裡找去?!這就是所謂的賢妻美妾吧,上天還是待他不薄的。

裴舒凡往日裡也只有兩三個時辰可以清醒著理事。今日裡午時之前已經撐了快一個時辰了,實在熬不住,面上十分疲倦,兩眼都朦朧起來。

楚華謹起身扶著裴舒凡睡下,又給她掖了掖被子,輕聲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跟太夫人說去,你彆氣壞了身子。若是累了,就再歇一歇。”頓了頓,又道:“晚上我就去方姨娘的院子裡歇著了。你要有事,就讓人喚我過來,千萬別自己硬撐著。”

裴舒凡已經睡了過去,並沒有把楚華謹的話聽進耳朵裡去。

等楚華謹走了,桐露進來看了看,讓小丫鬟過來床前守著,就去傳了午食。讓夏夫人帶著三個女兒和楚謙益,楚謙謙一起去吃午食。

楚謙謙還小,還沒有斷奶。只是她也喜歡上桌子吃飯。因此到了吃飯的點兒,裴舒凡都會吩咐下人給她擺上小碗和勺子,讓她自己學著吃一些能克化的東西。

吃完午飯,幾個人儼儼地用了茶,桐葉又呈上來專門做的杏仁茶麵子,讓夏夫人和裴家三位小姐當飯後小食,慢慢用著。

太夫人那邊並沒有吃午食,只是隨便用了些小食,又吃了桐葉送過去的杏仁茶麵子,覺得甚是香甜,便讓人請了夏夫人過去說話。

夏夫人在寧遠侯府太夫人的屋子裡待了一下午,才回到裴舒凡的院子裡。

桐露見夏夫人過來了,忙迎上來道:“夫人剛才醒過來,理了事,又睡過去了。臨睡前夫人囑咐奴婢跟老夫人傳個話,讓老夫人明天再來,有要事要跟老夫人商議。”

夏夫人點點頭,去楚謙益屋裡看了看兩個孩子,就帶著三個庶女回裴家去了。

楚華謹送走了岳母,便去了蘭姨娘的院子裡。他之前去太夫人的屋裡商議了一下,覺得裴舒凡的話,十分有道理,打算以後都要這樣行事。凡是家生子丫鬟抬了姨娘的,這家子的人就能脫了籍,出去做良民去。

當年老侯爺的姨娘好說,她們年紀大了,家裡的人也不在侯府裡擔著要職,自然願意出去做良民。只有楚華謹屋裡的蘭姨娘是最棘手的。

蘭姨娘的父母兄長,都是侯府裡擔任要職。她的父親,是侯府裡外院的總管事,人稱蘭管事,為人十分精明能幹。她的母親,是侯府內院採買房的總管事徐婆子,也是最肥的差事。她的兄長,統管著侯府裡四十八家田莊。若說一家之下,萬家之上,說得就是蘭姨娘這樣的家生子。他們合起來,大概能做侯府一半的主。若是他們要使起壞來,暗地裡把侯府搬空了都是有可能的。

太夫人和楚華謹以前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如今被裴舒凡一提醒,兩人才覺察到,這蘭姨娘一家人,已經不知不覺,把他們楚家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把持住了。特別是蘭姨娘居然還生了侯爺的庶長子,這個機緣,大概不是純粹靠老天得來的。

這樣一想,太夫人和楚華謹心裡都有了疙瘩。下人有臉面,是主子給的。可是沒有哪個主子,願意把下人扶植到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地步。

楚華謹皺著眉頭來到蘭姨娘的院子裡,讓蘭姨娘院子裡上上下下的人都十分欣喜。

這可是在頭半個月!本來是夫人的日子!

蘭姨娘笑容滿面地給楚華謹福了一福,親自過來給他砌了茶,道:“侯爺好久沒來了。婢妾專門備了這大紅袍等著侯爺呢。”

楚華謹面無表情地端起蕉葉海棠杯看了看,又略品了品杯子裡的茶水,居然比剛才在上房那裡喝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