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春戊院去。若是芬姨娘開恩,可以放桐月姑娘出去。”這是不想再讓桐月服侍了。

桐雲心裡五味俱全,低頭應了,在一旁垂首等著。

過了一會兒,桐月手裡挎著一個玉色湖綢的小包袱,綰著彎月髻,頭上只戴了一幅素銀頭面。身上穿著一身鴉青色藻葉紋長衣,底下繫著素色百花曳地裙。臉上脂粉未施,有些沉鬱,卻更是俊俏些了。

桐雲悄悄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藏青色比甲,輕輕嘆了一口氣,對著桐月福了一福,道:“見過桐月姑娘。”

桐月忙還了一禮,微笑著道:“桐雲不必多禮,我們是一樣的人。”

桐雲跟著笑,過來拉了桐月的手,道:“我哪裡比得上桐月姑娘。咱們走吧,芬姨娘等著呢。”

方姨娘笑眯眯地看著她們二人攜手離去,對身邊的人道:“給春戊院再加一個人吧。桐月的份例,還是比著通房。若是芬姨娘放了她出去,再把名字劃掉也不遲。”

桐雲和桐月一起來到春戊院,看見裴舒芬剛吃完飯,回到屋裡歪著去了。

聽見桐雲的聲音進來,裴舒芬靠在內室床上的大迎枕上,也不睜眼,問桐雲:“外院的車準備好了嗎?”。她還急著出門呢。

桐雲福了一福,細聲細氣地道:“姨娘,方姨娘說,會請大夫進來給姨娘瞧病。”說著,又將方姨娘說得新規矩,一一給裴舒芬說了一遍。

裴舒芬猛地睜開雙眼,問道:“她說這些都是我嫡姐在世時候立的規矩?”

桐雲點點頭。

桐月見裴舒芬醒了,默默地上前一步,跟裴舒芬屈膝行禮,道:“見過芬姨娘。”

裴舒芬看見是桐月進來了,眼睛眯了眯,看見桐月亭亭玉立,生得比以前更好些了,冷笑一聲,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桐月姑娘來了。桐月姑娘貴腳臨賤地,可是有事?”

桐月笑了笑,沉靜地答道:“回芬姨娘的話,方姨娘說,中瀾院以後會有新夫人住進去,所以讓奴婢搬出來,繼續服侍芬姨娘。還說,侯爺已經不要奴婢伺候了,若是芬姨娘開恩,還請芬姨娘放奴婢出去,或是給奴婢指一門親事。”說著,給裴舒芬跪了下來。

裴舒芬嗤的一聲笑了,看著跪在地上的桐月道:“我不是不想將你指給別人,只是你如今已經是侯爺的人呢,還有誰願意要你,往自己頭上扣頂綠帽子呢?”說完,自己覺得有趣,拿袖子掩了嘴咯咯地笑。

桐月和桐雲都低了頭,等裴舒芬笑完了,桐月才緩緩地道:“夫人多慮了。我們奴婢下人,哪裡有那麼多講究?被主子收用過的侍女,再嫁人的多了去了,一般的人家也不介意。若是府裡頭的管事,更是不敢挑剔。奴婢還請芬姨娘看在奴婢多年服侍,忠心耿耿的份上,幫奴婢挑個人嫁了吧。”說著,又磕了個頭。

裴舒芬聽了,半晌沒有言語,末了問道:“你真的想嫁人,不想再服侍侯爺了?”

桐月咬了咬牙,輕聲道:“奴婢的心,從來沒有變過。”當初桐月就不想給楚華謹做通房,後來是楚華謹自己非要她,才不得不從的。

裴舒芬也知道當時的事,聞言嘆了口氣,眼裡流了幾滴淚,道:“是我誤了你。也罷,我看看能不能有機會,幫你尋門好親事。”

桐月鬆了一口氣,給裴舒芬又磕了個頭,才起身道:“桐雲的年歲也不小了。芬姨娘若是為我們操這個心,我們自然感激涕零。芬姨娘放心,不管在誰眼裡,我們都是芬姨娘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必會幫芬姨娘將春戊院打理得妥妥當當,幫著芬姨娘將世子帶大,芬姨娘以後也就苦盡甘來了。”

想起自己的兒子,裴舒芬的眼睛眯了眯,問桐雲:“你剛才說,方姨娘說過,還會有新夫人進門?”

桐雲點點頭,束著手站在一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