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沒事吧?”她剛要起身,卻看見他頭上滴汗,似很痛苦之態。

他咬唇,別過頭,緩緩搖頭,“你且回去。朕想自己……靜下。”

龔顏流連了一陣,看他表情安穩住,才撩開布帳,去自己的馬車中了。

愛一個人,如果只愛他的好,而摒棄他的壞。這樣恐也不算是真正的愛。

龔顏坐在馬車上,一直瞧著瑰麗的岩土,眼神漸漸失焦。他幼年喪母,繼承大統,她若奢望他性格像一般價的貴族男孩,無憂無慮不為世事擔心 ……那未免太過強人所難。是故龔顏寧肯相信,是她說自己的不好,他觸及往事才會這樣反常。

靠著馬車窗稜,她竟然睡著了。再被人喚醒之前,她做了個夢。

夢見他們從木騰格回到皇宮,然後晟少淵幫她找到了治情蠱的辦法。透過一些列的治療,她最終痊癒。從此,他們過上了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

美夢被攪,若說一點都不生氣,那肯定是不客觀的。不過當龔顏睡眼惺忪地撩簾而出,看見通報之人面目的時候,她的那些睡意幾乎是一下子全部消失。

“你……你……寧奉?”她驚訝捂嘴,“你怎麼會在這裡?”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此人早在寧順上吊時就已神秘消失。是以,他現在穿著便服出現在龔顏身前的時候,著實把她嚇了一跳。不過是龔顏因故沒有搞清楚,她是那天早上不見的,而是他們去覓歡宮的當夜就已不見……

“奴才榮幸。想不到娘娘還記得奴才。”他面無表情,只在講到娘娘兩個字的時候,口中的語氣加重不少。

“怎會……怎會不記得。”她有些心虛,蕭蓉的死,她不能說和她毫無干係。而龔顏暗暗覺得寧奉的消失定然和蕭蓉有關係。“那蕭照容的死訊……你……知道了?”

寧奉冷嗤一聲,“娘娘又何必明知故問?奴才或比您知道的還要早些。”他唇角和眉梢皆勾勒著冰冷的弧度,淡淡的卻又像懸掛著千金重量。

過了一會兒,寧奉的聲音又低下去,道:“皇上高熱不止,奴才是想請娘娘過去看一趟的……”

“什麼?剛才不還好好的?”

“皇上這樣子已有一陣子了。”話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當寧奉看到她滿臉的緊張之色,終於唇邊漾出一個滿意地弧度。

她火急火燎地跟著寧奉去到他的帳子裡。她自是從話語中判斷出他是晟少淵的人。她現在不是計較其中機由的時候。

御帳已然支好,白色的帳布透出瑩瑩融融的光。龔顏走到帳口,像之前的近一個月來一樣,不問自進。

她走進去看見躺在後毯上面如紙色的晟少淵,及站在他床前的陌生男子。

“咳咳咳……”他掙扎著坐起來,“你倆……做什麼。”他無力地睜開眼,眼神裡不時喜悅,不時忿忿責怪,只是漫天的恐懼之色。

龔顏趕忙奔去,坐在她身後,讓他不十分穩落的身子——可以靠在自己柔軟的削肩上,“您是……”她明眸抬起,看著站著的人。

“他是……醫人……咳咳咳……”他一陣急亂的咳嗽,青白的臉愣是因此憋紅。

“原來是太醫。請問您皇上到底怎麼了?”龔顏看著眼前的人面生,想必不是宮裡太醫院那些德高望重的太醫,也許……只是個業務不算特別熟練的?莫非,很多天以前,那場意外,讓那幾個隨行的太醫全都折了?

“回修儀娘娘。皇上他……他……他。”男人看著老實,這時候說話磕磕碰碰的也不知道因為什麼。

“咳咳……廢物!”晟少淵抓起身邊一件物事,猛然朝著那已經全然沉默的男人扔去。

“是——”男人一把跪在地上,哭啼道:“嗚嗚……皇上是害了這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