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箱一樣的鳴叫聲,然後他的眼睛驀然睜開,看著身體的動作似乎很想坐起來,下一刻發出一聲慘叫又跌落了回去。

等到稍微平靜了一點,呼吸也終於喘得有些勻了,年輕人才想到向四周茫然環視了一番,最後視線落在了頭頂之上的天空。

失去樹冠的缺口雖然不大,但卻能把百里無雲的夜空如實反射在他眼瞼。那穹頂之上閃爍著不計其數或明或暗的星辰,被繁星點綴著的背景在月光的映照下七彩斑斕,豔麗得就像是一塊打翻了顏料盒的大畫布,而那些混雜在一起的各色顏料還在其上交雜在一起緩緩流動,搭配著璀璨如明珠鑽石般的銀星顯得異常壯觀,震撼之極。

“這……是什麼地方?”年輕人的心神被這從未見過的奇景震撼,過了良久才反應過來喃喃自語,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和沙啞,與之前的聲音顯得有些不同。

“我的頭……”突如其來的劇痛像是一把鋼錐在頭腦裡來回的攢動,疼得他蝦米一樣彎曲身體雙手抱著腦袋發出陣陣嘶吼,此時就連身體上的傷痛都不再重要,只剩下似乎從身體深處傳來的能夠撕裂靈魂的劇痛。

幸虧之前的某段特殊經歷讓他的意志比常人更加堅強,才能數次將他在崩潰的邊緣拉回來並且保留了一絲靈智,而這一絲靈智讓他隱約中看到了無數思維碎片實質化的在腦海中來回翻湧,既熟悉又陌生的各種場景逐一閃現,場景裡各種各樣不曾見過卻又一下就能叫出名字的人你來我往,像是快動作一樣重複著以往曾經出現的每一幕,親情、友情以及少年以往流露或者隱藏起來的各種感情就像親歷了一般般栩栩如生。

短短十數年像是一晃而過,少年終於安靜了下來,雖然頭還是陣陣裂開般的疼痛,但是比起以往的傷病來說已經是可以接受的限度,所以慢慢眼神中的迷茫和狂亂也歸於平靜。

半晌後,聲音再一次響起,“我……這是穿了?”

……

剛才經歷的記憶像是從很久以前就存在腦海中的某處,只要他願意就觸手可及,但是支配這個身體的靈魂已經不再是少年李昂,而是一個從異世界穿越過來的傢伙,他叫孫韜。

他來自於一個未知世界中的古老國家——中國,二十歲出頭就已經在病床上纏綿多年,所以他呼吸行將衰竭之時還以為盼望許久的死亡終於來臨,但是當再次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像小說裡的主人公一樣,穿越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孫韜緩緩坐了起來,他終於有些清醒,停頓了一會慢慢動了動腿又抬了抬手,接下來轉了轉脖子,最終抑制不住的低聲笑了起來,然後聲音越來越大直至響徹狼吻森林——我又活了!不管身在何方,總歸老天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而且我終於能動了,再也不是躺在病床上整整四個年頭,數了病床對面窗戶上那十六顆釘子數萬次的廢物了!

但是他馬上止住了笑聲,因為腹部傳來的疼痛提醒了他此時的處境——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雖然繼承了這具身體原先主人的一些記憶,但是頭部傳來的陣痛讓他急切之中還未能將所有的思維碎片串聯在一起形成有效的記憶,他首先想要確認一下身體上的傷勢,所以掀開衣服審視了一邊身體,最後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氣,喃喃道:“作為穿越來說,這傷勢似乎點不太科學。”

遍佈全身的擦痕先不必去說,一些不大不小不知被什麼利器劃開的傷口也可以先放在一邊,但是腹部這誇張的之字形的傷口和胸膛右側以及肩膀上那恐怖的傷痕是什麼情況?雖然已經止血而且上面長了一層硬疤,但是幾處傷口時不時傳來的絞痛提醒他這並不是普通的傷勢,很有可能已經傷及內臟。

之前,嗯,應該說前世,他得了一種罕見的疾病致使在病床上數年一動不能動,那種極度的無聊和空虛每一天都在重複迴圈著,只能自己給自己找一些樂趣,其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