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他和妹妹來了家書,裡面說妹妹的身子已經差不離痊癒,而今在吃著固本培元的湯藥,加上整日鍛鍊著身子,走路小跑都不會大喘氣了,必然不會耽誤了上京來。

她一定要在弟弟妹妹上京來之前將一切都給籌辦妥當了。

反正,方幼眠算著,這些藥是不用拖到再去看第二次,那時候她必然已經提出和離。

況且卡在崔氏和老太太提起第二次去看郎中,她差不多也有名頭能夠提起和離一事。

只是可惜了祝家,祝綰妤就這樣被嫁了出去,好歹是沒有和離的名頭了。

不過,方幼眠十分了解崔氏,那時候她再沒有身孕,崔氏必然會找喜歡中意的姑娘給喻凜收入房中做姨娘。

“藥丸?”喻凜裝模作樣蹙起眉。

“什麼樣的藥丸,你拿了給我看看?”

方幼眠神色微頓,很快便回過來神,“就是保養身子,調經養血的藥丸。”

“已經被我給收起來了,夫君不是公事忙碌麼,只怕耽誤了夫君的事,待夫君回來,我再找了給夫君看罷?”

只要一糊弄人,她的唇邊又揚起漂亮的笑容了。

喻凜看著她迷人的淺笑,尤其是看著她一牽粉唇,便會顯現出來的小小梨渦。

很喜歡看方氏對著他笑。

可一想到她這樣笑,不過是為了哄他,迷惑他,轉移了注意力。

喻凜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惱怒的情緒又開始浮上來。

為什麼,她不能像對陸如安那樣,親熱喊他的表字,對著他真心實意笑一次。

他這個夫君到底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如她的意,不得她喜歡。

隱瞞再三,肆意愚弄。

有什麼話真的不能好好與他說了商量麼,他看起來十分的不近人情,油鹽不進?

又來了,心裡不滿鬱塞的情緒反覆來襲,折磨著喻凜。

這就是情愛的滋味?

喜悅時彷彿吃了蜜糖,難過時好似天都要塌下來了。

“”

兩人面對著面,男人不說話了。

就是靜靜看著她,他的神色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可方幼眠心裡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又浮現上了。

她對著喻凜的眼眸,總覺得他不愉悅,心裡裝著事一般,什麼樣的事至於叫喻凜難過?

詭異的是,青天白日方才用過午膳,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為什麼她會在喻凜的眸色當中窺見了難過,失望,還有許多說不上來複雜的情緒。

方幼眠二丈摸不著頭腦,等細細要再看時,男人垂下了纖長的睫毛,窺不見他的眼睛了。

只聽到他輕聲淡道,“即便是補藥,但只要是藥,終歸有三分毒性,總吃藥對身子不好,況且我記得祖母和母親,還有幾房的嬸嬸不是也給你送了很多補身益氣的藥材,都是一些價值連城的貨色,多半是各位世家拜訪送上門的,小廚房一直給你燉著藥膳吃,你有沒有跟郎中說了你在吃這些?”

方幼眠微微愣住,她完全沒有想到喻凜居然問得這麼詳細。

“若是補得太過了,也會傷到身體。”

好在她心有成算,縱然意外,也能敷衍得過去。

“說了,郎中講不礙事,吃藥能助孕,我想著便吃罷萬一有效用呢,不至於叫母親和祖母太過於憂心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