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不悅地小聲說:“母后,師父能馴服夢曦嗎?”

夢曦分明是父皇的馬匹。

這個名叫景澗之人就算救過他和母后的性命,又有何資格去馴服父皇的馬?

他不懂母后為何對此人這般縱容。

但他對此人已心生不滿。

蘇程曦眸色深深地望著任由夢曦如何癲狂地動作都穩坐在馬背上的人,篤定道:“他可以。”

蕭予桓咬了咬唇,更不高興了。

蘇程曦察覺到兒子的小情緒,突然輕笑了一聲,眸色柔和地對兒子說:“夢曦乃是你父皇的馬匹,沒錯。但若是景澗沒有真功夫,母后豈能放心將你交給他教導?若他能同你父皇一般馴服得了夢曦,那將夢曦賞賜給他又何妨?你父皇愛才,若是在天有靈,也會支援母后的決定。”

蕭予桓眸色微閃,沉默片刻之後,像是說服了自己一般,點頭應道:“兒臣知道了。”

母子二人話音剛落,抬眸望去,便見景澗已經騎著夢曦跑回來了。

他在靠近章剛時,身子快速往下一勾,從章剛的手中抽出弓箭便迅速掉頭,騎在奔騰的夢曦身上將弓箭拉滿,對準了遠處的草靶子,眸色銳利得宛若翱翔於天際的雄鷹,健碩的脊背緊繃著,宛若健美雕塑。

露在空氣中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線條分明,充滿了力量。

只見他手指一鬆,箭羽迅猛地飛向草靶子。

在箭羽射在草靶心的那一瞬間,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年紀最小的蕭予桓更是震驚得嘴巴張大呈“o”形。

“砰——”

一聲崩裂響聲,草靶子從被射中的靶心解體,碎草屑崩彈一地。

章剛咽咽口水,眼底的震驚之色還未褪去,便見景澗騎著已經溫順許多明顯被馴服的夢曦回來了,他心生警惕,剛要上前攔住景澗。

蘇程曦便擺手道:“讓他過來。”

章剛咬咬後槽牙,警惕地盯著景澗,往後退了一步。

“你的能耐,哀家見識到了,確實很讓人驚喜。”

蘇程曦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捧著熱茶,慢條斯理地淺酌一口,眸色寡淡,偏生嘴角要扯出一抹笑來,她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從今往後,哀家希望你能像教導自己的兒子一般悉心教導皇上。”

景澗原本放鬆的脊背瞬間緊繃,猛地抬眸望向蘇程曦。

眼底除去詫異震驚之外,還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怨念和陰鬱。

這女人,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