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們別再這樣互相猜測了,好嗎?這樣太累了。”

尚修文放下發刷,輕輕撫摸一下她的臉,“好。”他俯身抱起了她,走進臥室,將她放到床上,俯頭定定看著她。她垂下眼簾,避開他的目光,將頭埋入枕中,只聽他輕聲在她耳邊說:“很晚了,什麼也別想,睡吧。”

他替她將被子蓋好,隨即關上了燈,走了出去。

甘璐當然做不到什麼都不想。

她獨自躺在床上,體會著這張床的空空蕩蕩,片刻之後,從門下透進來的客廳燈光也熄掉了,整個臥室陷入黑暗之中。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空氣中似乎始終有一點兒香菸的味道,彷彿他仍然站在床邊,讓她無法安然入睡。

他是去客房睡了,還是跟她回來時一樣,正獨自坐在黑暗中抽菸——她意識到自己仍然是牽掛著他的,比她願意承認並表現出來的要強烈得多,可是這個意識只讓她更加進退維谷。

第二天早上,甘璐被手機響鈴驚醒,匆忙起床洗漱。出臥室時,正看到尚修文從客房中出來,顯然也已洗漱完畢。

“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兒吧。”

“我要趕回J市去,手上還有很多工作。”

甘璐連忙去廚房做早點。她迅速將速凍包子蒸上,再熱好牛奶,端出來兩人吃完。一起下到地下車庫,尚修文先送她上了寶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明天晚上會再回來,大概會到得晚一點兒,你不用等我。週末陪你一起去接爸爸出院。”

“如果你忙,就不用再趕回來了。”

尚修文溫和地說:“後天也是媽媽生日,我們晚上陪她出去吃個飯。”

甘璐好不尷尬。她一向記憶力很好,跟尚修文結婚後,多少感染了他的一個習慣,會把各種重要的日子、要辦的事情記在記事簿上,一般不會有任何疏漏。可是這段時間意外層出不窮,她疲於應付,很長時間沒翻那個小本子了。

“對不起,我會去準備一份禮物的。要我訂餐館位子嗎?”

“我準備帶媽媽和你去吃西餐,回頭我再問下她喜歡哪裡。”

她點點頭,繫上安全帶,將車倒出來,已經準備打方向盤駛出去,卻看到尚修文仍站在原處看著她。她停住,降下車玻璃。尚修文走過來,俯下身問她:“怎麼了?”

“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本來有很多。”尚修文手伸進車窗內,按住她放在方向盤上的左手,“見到你以後,我突然發現,我匆匆趕回來,想問的問題甚至比以安來得更傻一些。你這麼做,肯定有你的理由,我再質問你,只會讓你離我越來越遠。而且你那麼抗拒跟我談話,我決定從現在開始,無條件接受你做的任何事。”

甘璐苦笑,“我不大懂你的意思。”

“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會警惕、不信任,那麼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好了。你有權懷疑我、打擊我、折磨我,只要你樂意。”

甘璐愕然看著他,“修文,你當我是變態嗎?沒有一個正常的女人會期待婚姻帶給自己的只是一個可以隨心所欲去折磨的老公。”

“你不用去質疑自己,你一向太正常太講道理,我準備充分信賴你的理智。你當我變態好了,我願意接受你給我的一切,直到你不再有疑問。”

尚修文笑了。在地下車庫昏黃的燈光下,那一點兒笑意來得十分放鬆坦然,將他清瘦的面孔襯得隱約有光彩流動。很長一段時間裡,他沒有這樣微笑了。一瞬間,甘璐幾乎有一種錯覺,眼前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上班日子:丈夫偶爾早起,體貼地送妻子上班,順便叮囑一點兒生活瑣事,他們之間沒有發生任何波瀾。

可是那樣平淡的幸福已經遙遠得不真實了。現在他們只是在朋友家的地下車庫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