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股東都在觀望,經委也左右為難,我們只能繼續拼一下銷售,暫時停止生產線擴張計劃。”

吳麗君嘆一口氣,“這段時間,你還是得辛苦下去了。”

上樓後,甘璐問尚修文:“如果旭昇真的被億鑫收購,會有什麼後果?”

“受影響最大的是舅舅。旭昇是他白手起家發展起來的心血和驕傲,如果被人收購,多少和吳畏的愚蠢有關係,他肯定難以接受,會一直耿耿於懷。以他的個性,他大概會選擇繼續持股,可是,”尚修文想起賀靜宜對著吳昌智的莫名恨意,只能搖搖頭,“到時候會不會被提出董事會都不好說。”

就算對吳昌智並沒太深感情,甘璐也能理解他可能面臨的巨大失落。她遲疑一下,“那你呢?”

“一旦兼併成為事實,我會選擇套現,經濟方面沒多少損失。”

甘璐伸手握住他的手,“修文,你做你認為最合適的選擇,不要因為擔心我誤解就一定選擇離開旭昇。”

尚修文微微一怔,隨即明白她的意思,“不,璐璐,從哪個方面來講,我都不可能留在旭昇占主導地位的董事會里,這是沒什麼好遲疑的事。只是,真到了那一步,不管是對於旭昇的管理,還是我一手推動的遠望資本介入來講,都是一個慘敗——我難辭其咎。”

甘璐能清晰聽出尚修文聲音裡的疲憊之意。她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一點兒,“有時候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迴天無力,也並不是你的責任啊。”

“話是這麼說,可是一想到在我手裡,竟然要先後結束三分事業,我確實對自己有了一點兒懷疑。”

他語氣淡然,但這是他頭一次在她面前坦白流露出深重的憂思與挫敗。他以前要麼表現得頹唐淡漠,一派漫不經心;要麼收斂自如,對所有的事情都控制得得心應手。縱然有煩惱,也是一帶而過。而此時,他似乎放棄了所有自覺不自覺地掩飾,眉頭緊鎖,眉心皺起一個“川”字。

甘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才好,只能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一些。

尚修文出神一會兒,反而笑了,“現在並沒到山窮水盡、拱手認輸的地步。這段時間,我會很忙,大部分時間都得待在J市那邊,也不見得每個週末能回來。璐璐,別怪我沒空陪你。”

“沒事的,你別擔心家裡。”

尚修文清楚記得她曾在這個房間內抱著他撒嬌,要求他答應不去外地工作,不要兩地分居。現在她表現得對他逗留在J市毫無異議,他只能摸摸她的頭髮,“以前沒見過你留長髮,這樣也不錯。”

甘璐自從那天隨她媽媽去修了一個新發型後,便聽從發行師的建議,開始將頭髮留長。同事們也誇這髮型更襯她的氣質。她對來自他的讚美微微一笑,卻在心中感嘆,他在心事這麼沉重的時刻,還不忘記留意所有細節,讓她沒來由地替他覺得心累。

“這學期課程緊不緊?”

“還好啊。哦,對了,再過一週,學校安排我去出差,參加一個課改學習交流活動。”想到地點,她略微遲疑,還是說了,“在W市。”

尚修文記得她在W市經歷的不愉快,當然明白她為什麼含蓄,他眼神一黯,“要去幾天?”

“週三上午去,週五下午回。兩地中學進行課改交流,本來輪不到我去,可是另一位老師剛好……懷孕了。”她的聲音再度低了下去。那個同事將近三十四歲,是教學骨幹,資格比她老很多,結婚多年才懷孕,稱得上喜出望外。那天她聽到訊息,一方面為同事高興,一方面卻著實有些觸景生情,此時提起,實在沒法做到若無其事。

正在此時,她的手機想起。她很高興有這樣一個岔開話題的機會,連忙接聽,是她媽媽陸慧寧打來的。她劈頭便問:“你要買房怎麼不跟我說?”

“秦湛嘴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