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青桐陪著在街頭閒逛,忽然聽說城東任家莊任員外去世的訊息。她這次來本是打著替母探親的幌子,如今趕上任員外過世,她作為婁氏的親戚,不得不去探望。她趕緊讓郝青桐備辦了祭品,二人回客棧牽了馬,趕奔任家莊。

只見任府懸白戴素,府門內外一片哭聲。前來弔唁的人進進出出,絡繹不絕。進去的無不哀傷,出來的無不落淚。曾婉兒下了馬,走到門前。門口的家丁知道他們也是來祭奠的,直接把他們讓進府裡。院子裡處處掛白,人來人往,家丁、丫鬟忙得團團轉。曾婉兒不懂得這裡面的規矩,便想著先去拜見婁氏。她叫住一個丫鬟,讓她帶路。“你們找夫人?”丫鬟猶豫了一下,還是帶她去了。郝青桐畢竟年長,見過世面,知道人家家裡有女眷,不能亂闖,便留在原處等著。

丫鬟把曾婉兒送到婁氏房門外,說了句“夫人就在裡面,您自己進去吧”就匆匆走了。曾婉兒站在門口,喊了聲:“姨母,我是婉兒。您在屋裡嗎?”屋裡有聲音,但是無人應答。曾婉兒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開門,嘴裡說著:“姨母,婉兒進來了。”只見婁氏正蜷縮在桌子底下,呆呆地用手打著臉,喃喃地說著:“我喪盡天良,我豬狗不如,我害人害己……”曾婉兒嚇了一跳,站在那裡愣了半天,才怯怯地上前問道:“姨母,你怎麼了?”婁氏停下手,抬起眼皮看著她,麵皮僵硬地笑了笑,說:“嘿嘿,你來了,我對不起你。我喪盡天良,我豬狗不如,我害人害己。我喪盡天良……”說著,又自顧用手在自己臉上打起來。曾婉兒看出婁氏已經瘋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無奈地站在那裡,嘆息了一會,轉身出來,把房門輕輕帶好。

剛才的丫鬟已經走了,曾婉兒站在院中,不知該往哪去。杏兒跟著佳怡二小姐走了過來。見到曾婉兒,佳怡開口問道:“你是誰?”曾婉兒說:“我是夫人的親戚,前來府上吊唁的。”佳怡輕輕哼了一聲:“又是胡家的?哼,你走,我們不要你假慈悲!”曾婉兒一愣,知道她們誤會了,忙說道:“我不是胡家的。我從薊州來,我姓曾。”佳怡知道自己弄錯了,趕緊說道:“真對不起,曾姐姐,其實我不是針對你。”婉兒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杏兒說:“這是我們家的二小姐。”曾婉兒想了一下,慢慢反應過來,叫道:“是……佳怡妹妹。”佳怡有點意外:“你知道我?”婉兒說:“前幾日我來過府上,聽姨母說起你的名字,我還以為是個姐姐,原來是妹妹。”“姨母?”佳怡有點糊塗了,“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樣一門親戚?”婉兒說:“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我娘和你娘是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她們也是多年不見了,所以咱們都不知道。”佳怡點了點頭,扭頭看了看婁氏的房門,實在不想再提起這個娘,於是說道:“我帶你去見我姐姐吧。”婉兒說:“好啊,我也正想見見如夢姐姐呢。”佳怡難免驚訝:“你認識我姐姐?”婉兒說:“我上次來的時候,在園中見過了。”“哦,那更好了。”佳怡帶著曾婉兒去找如夢。杏兒見二小姐暫時忘掉煩惱,真心為她高興。

吳秋遇無事可做,也想過告辭離開,可是人家都在傷心之中,都在忙著員外的喪事,他還真是開不了口。唯一熟悉的如夢小姐,仍在痛苦之中。他幾次走到如夢門口,想了想又不知如何安慰,只有默默走開,不敢去打擾她。吳秋遇身份特殊,既不是任家的親戚,又沒有病人可以照顧,還一時不便離開,就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