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安德烈好奇地看著她,兩人開始往廣場外圍踱步走去。

“當然,”小販輕輕一笑,“熟極了——儘管我們已經有七八年沒見了——您剛才把我當作黛安娜不足為奇。先生,只因為……我們是雙胞胎。”

“什麼?”安德烈大為震驚,“可是黛安娜從未告訴我她還有個同胞姐妹!”

“噢,我不奇怪,”小販肯定地告訴他,“12歲時,我被父母遺棄在外。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黛安娜一定以為我死了,或者把我給忘了,不過這不大可能。我是她的同胞姐姐。喬治娜?克羅夫特。”

“天哪!”安德烈覺得自己除了這句話以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所以呢……”喬治娜聳了聳肩,“你自然會以為我是她,因為我換掉了那身衣服,對嗎?”

沒錯,換了衣服的喬治娜簡直是煥然一新。她頭上戴著寬邊的黃色女士帽,一朵玫瑰花用精美的藍絲帶捆紮在了上面。她穿著一件當太陽剛剛落下時天空的亮藍色的緊身上衣,肩上搭著一件粉色披肩,下面是一條米色的緊身長褲,最後是一雙棕色的小皮鞋,看上去很洋氣。此刻,她正閃爍著和黛安娜一模一樣的藍色眼睛盯著安德烈。“帶我去見她。”她請求道。

安德烈也不廢話。他拉著喬治娜飛快地離開了比格斯特城,鑽進了一片田野,然後飛了起來,一直飛進了鷹山鎮。他很快就打聽到了多爾先生的住處。他帶著喬治娜,終於站到了那座房子前。這是一座古式房屋,剝落的紅色瓦片和白色牆皮在地上掉了一地,白樺木柵欄的油漆掉了一地。推開院子門,就是一片豔紅的玫瑰,一片潔白的百合,一片金燦燦的菊花,一片深紅色的梅花,一陣清香撲鼻而來。喬治娜起勁的嗅著,跟著安德烈走到了房屋門前。安德烈彬彬有禮的敲了敲門。門開了,一個頂著亂糟糟的金棕色頭髮的腦袋探了出來,一對喜歡打趣的綠眼珠盯著安德烈。

“你好,先生,請問你找誰?”迪克彬彬有禮地問道。

“您就是多爾先生吧?久仰,”安德烈也報以同等的禮貌,但是卻要生硬得多,“我是來找我的妻子的。”

“你的妻子……?”迪克疑惑地看著安德烈,“你是……你難道是……啊,安德烈?米勒!對嗎?久仰大名啊!”

安德烈生硬地點點頭。

迪克憐憫地朝自己身後的屋子望了一眼:“我真不明白,那麼可愛的一個人兒,你怎麼會忍心把她獨自扔在鷹山上。那麼一個尤物……對不起,”他看到安德烈的臉色連忙說道,“嗯……請進來吧。”

“我不想久留,”安德烈簡短地說道,“我想要我的妻子,立刻領她走。”

迪克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顯得很窘。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了一個女人歡快好奇的嗓音:“出什麼事了,迪克?”

“黛安娜——呃,我是說,米勒夫人,”迪克突然看見安德烈像熟螃蟹一樣的臉色,急忙改口,“您的丈夫米勒先生來找您了。”

只聽一陣恐怖的沉默。緊接著,隨著一聲聲小心翼翼、聲音微弱的高跟鞋的嗒嗒聲,黛安娜在離門口一定距離的地方站住了。

“你確定?”她低聲說道,說的聲音很低,很輕,彷彿不敢相信,又像是怕驚擾了誰。

“是的,”迪克沮喪地回答道,“而且我想,米勒先生連進來賞個臉喝杯茶的工夫都沒有。他現在只想快點兒帶你回家,他說他沒有工夫等。”

“回家!”黛安娜突然發出了瘋狂而又絕望的笑聲。“回家!問問他,他什麼時候有家了?家!”

“黛安娜!”安德烈急切地向屋裡喊道,“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就在這裡談吧,迪克在場沒什麼要緊的。”黛安娜走了出來。甩了甩金色的長髮。一雙明亮的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