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昭靠在引枕上,尚且虛弱的聲音帶著幾分清冷:“如何?”

“小的已經查過了,這錦尚堂的確就是尋常的生藥鋪,那位白大夫也醫術了得,不過……她好似和謝家有些關係。”

李璟昭微垂的眸子倏地抬起來:“謝家?”

“正是西周百年世家之首的謝家,她是謝家的遠房表親,之前還在謝府住過一年。”

李璟昭神色淡淡的:“遠房表親罷了,算不得什麼。”

這種說起來是親戚,實際上八竿子打不著,謝家的核心利益和她半分關係都不可能有。

張掌櫃卻低聲道:“但小人打聽到,她好似和謝家大公子有些牽扯,不過也只是傳聞,不知真假。”

李璟昭眸光微閃:“謝羨予?”

“正是。”

他唇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竟是謝羨予麼。”

“殿下,以我看,還是挪回繡莊休養吧,這白姑娘和謝羨予有些牽扯,只怕殿下在此處也不安全,晉王已經得知了殿下到京城的訊息,也願意接殿下入王府秘密休養。”

“不必了,你去給晉王回話,我已經到燕京之事切莫張揚,我還另有要事要辦。”

“這……”

張掌櫃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多問,他只是北涼太子安插在西周的一個暗樁,自然事事以殿下命令為重。

張掌櫃離開之後,婉若端了藥進來。

“白姑娘。”李璟昭扯了扯唇角。

婉若將藥碗放到了床邊,檢視了一下他的傷口,探手用手背靠了靠他的額頭:“還好,退熱了,是已經度過危險期了,一會兒我讓石頭來給你換藥。”

李璟昭抬眸,看著她那雙眸子,忽的想起那日他昏迷不醒的時候,朦朦朧朧間看到的那雙眼睛,像清涼的井水,沉靜又清潤。

謝羨予的名聲他在北涼都是略有耳聞的,看似端方自持,實則手段狠厲。

更重要的是,他行事縝密,步步為營,否則也辦不下那樁牽扯了無數官員的鹽稅案,讓晉王勢力大受重創。

這麼一個人,能明明白白有牽扯的女人,自然不會是尋常的女人。

人人都說那位從小被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沒有軟肋,如今他看,倒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