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那會子,太醫聽著話鋒就覺得很不對勁。

喻凜的身子強勁,方幼眠看著氣色也好,且追溯到上一次給方幼眠看舊疾,正兒八經給她把過脈象的,她雖說身子瘦弱些,受不住風寒,可到底沒有什麼婦人身上的弱症。

兩人既然已經圓過房了,且聽著喻夫人的口風,時常在一處,怎麼會沒有子嗣呢?

直到喻凜要避子藥丸,太醫才隱隱反應過來。

都督大人明明喜悅他的內眷,卻不想跟她要孩子,揹著喻家所有人吃避子的藥丸。

高門大戶的秘辛,太醫即便是知道,也不敢多言語,既然是喻凜的吩咐,太醫只管照做,私下裡給他配來了男子所吃的避子藥丸。

“勞煩大人了。”喻凜默不作聲收下。

太醫可不敢擔待他的一聲大人,連忙請他不要客氣,隨後提著藥匣子出去。

喻凜收好了避子的藥丸,翻了一會子兵書策論,又看千嶺跟在僉都御史旁邊查案遞過來的摺子,他沒有出面去刑部,那邊的事情卻還有很多,都是千嶺在跑腿辦著,差不離的決策都要等過了喻凜的眼睛,最後拿定主意。

僉都御史接了皇上下發讓他主理的聖旨,只覺得汗流浹背,對方涉及寧王的幕僚,除了喻凜還有誰敢跟著寧王對著幹?

雖說害怕卻也不能打退堂鼓,幸而喻凜沒有徹底抽身這樁案子,好歹能尋他商議。

方幼眠出來之時,見到他在伏案忙碌,也不敢上前打擾,只問身邊的人,太醫有沒有過來給喻凜上藥了?

小丫鬟說已經來過了,太醫才出去沒有多久。

方幼眠去妝奩臺塗抹養膚潤顏的脂粉,雯歌幫她擦著頭髮,低聲跟她說話,便說是今日又有誰家的高門貴女過來了,誰又偷看了喻凜,誰又去靜谷庭跟崔氏套近乎。

“奴婢聽靜谷庭那邊的小丫鬟說,袁家夫人領著她女兒上門,從玉棠閣出去後,給夫人送了不少貴重的東西,有一個小箱籠,裡面全都是夜明珠,開啟的時候把整個院子都照亮了,亮如白晝呢。”

方幼眠聽著都忍不住覺得好笑,“這麼誇張?”

“姑娘還笑得出來,奴婢說得可不是假話,您要是不信,奴婢把那個小丫鬟給帶過來,親自說給您聽?”

“可別了。”

真要是這麼做,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詬病。

剛嫁進來那會,就總是有人盯著她的一言一行,後兩年好了一些,喻凜回來之後又開始了,眼下就因為這個誥命,京城裡無數雙眼睛再次凝在了她的身上,勝過從前任何一次。

本以為喻凜身子傷到了身子,不用圓房不用吃避子藥丸,好得不能再好了。

誰知道喻凜出事,幾房催孩子催得更厲害了,就連從不多話的喻將軍都開口催促,說等他的身子痊癒,孩子是應該抓點緊。

只有一事,方幼眠想到前幾日喻凜阻止太醫給她把脈的事情,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的拒絕過於強硬,有些一反常態。

心裡覺得詫異,方幼眠盯著喻凜俊美的側臉看了許久,實在摸不透他的心思。

“姑娘該趁早為自己打算,不如私下去找太醫看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