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有負陛下所託。

我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關陝之地,乃天下之中,朕現交付與你,且需謹慎!你不熟軍事,凡是也要多聽聽曲端的意見,雖說他受你節制,可畢竟他在當地,與西夏兵交戰多年,地利人熟。”

他躬身正色答道:“臣謹尊陛下教誨!”

送走張浚,返回宮中,路過岳飛府上時,再次忍不住抬腳跨了進去。

裡面的僕人,侍女,都是我精心挑選的。老實,可靠之人。

早有人前去通報,說陛下駕到。

我才到了中院,便看見岳飛的母親姚老夫人前來迎接。

她長的頗為壯實,膚色較黑,一雙眼睛同岳飛的一樣,炯然有神。

見她朝我行禮,心中有些不安,連忙上前一步扶起,同她寒暄了兩句,又問她,再此住的可曾習慣,若是覺得悶,可以到宮中,找喬太妃聊天解悶。

岳母直起身,不卑不亢,一一回答我的問題。又對我道謝,說是感謝我將他們從金人手中救出。

我在心中苦笑一聲,若非岳飛被我一再破格提拔,引起金兵的注意,他的家人,怎麼會被捉去?每次在他面前,提到他家人的時候,他的眼中,總是有哀痛之色。

以前只以為是他思念親人,現在想來,他定然也知道,自己的母親,兒子在金兵手中。

又甚至,在同兀朮交鋒的時候,也被要挾過。

想到此處,沒來由的一陣心痛。

又坐了一會,見了岳飛才兩歲的兒子嶽雷,隨手取了一枚玉扳指送與他,這才出門。

岳母將我送到門口,臨出門的時候,忽然叫住我,對我說道:“陛下,老嫗有一事相求!”

我忙道:“有事儘管說,朕無不允!”

岳母猶豫了片刻,遣退眾人,這才對我說道:“也是老嫗拙見,還請陛下切勿告知岳飛,他渾家一事!”

我有些不解,問道:“為何?”

岳母道:“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妻子丟下婆婆兒子,獨自改嫁,恐怕一時心神大亂。平日尚不要緊,只恐他現在帶兵在外,若心神不定,有誤國事,更有負陛下所託。還請陛下代為隱瞞,等日後他回來,老身與他說。”

聽了這話,我心中一震,再次朝岳母上下打量。

普通的穿著,普通的面貌,然而眉目之間,卻有著怎麼也磨滅不去的凜然之氣。

一個普通的村婦,見識比許多我認識的什麼太妃,太后都要深遠。

點了點頭,正色道:“姚夫人識慮深遠,朕心中欽佩。儘管放心好了,朕即便下諭,嚴禁任何人提及此事!”

回到宮中,將給岳飛寫了一半的信揉了,從新寫。

省去了他老婆改嫁,大兒子下落不明的事情。只是有些事情,我還是要說的。比如,側面告訴他,他全家,都在我手中,他最好是乖乖的聽話……

可是,看著他傳過來的戰報,我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

一個多月過去了,他已經奪取了劍閣,控制了入蜀門戶。記得那天晚上,雖然我沒有認真聽,可是也聽到了,他說,控制了入蜀門戶,就即刻長驅直入,直取成都。

那是在還不知道西川那兩名賊人身份的時候,對我信誓旦旦。

再次寫信,問他,為什麼還不出兵?

回答:時機未到。

時機未到?我在心中冷笑一聲,將他的信收好,走出崇政殿,對等候在殿外的,已經回來了的劉光世笑道:“光世怎麼今天想起來進宮找朕?”

劉光世無知無覺,絲毫不覺得自己打了敗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一如既往的對我笑眯眯的擺顯他最新搞到的,據說是武侯諸葛用過的羽扇,扇了兩下,這才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