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院子就將手裡的一斤豬肉晃了晃,以為家裡人見了會高興,沒想到卻見他娘金花在抹眼淚,他爹鐵青著臉在和大伯說話。

“怎麼了,娘,你和爹又吵架了?”樑子見慣了爹孃吵架,並沒有覺得與平時有所不同。

楊三娘直朝金花使眼色,生怕她說了出來,金花也懂得護著兒子的心情,憋屈地說:“你好好管管綠翠吧,她乾點活都不利索,我只不過罵了她幾句,她就哭了起來。誰知道你爹半上午跑回家了,見我罵綠翠,就說我這個婆婆虐待兒媳,所以就吵了幾句。”

樑子聽了直覺好笑,“娘,你和爹這是咋回事,這屁大點事也能吵起來。綠翠不會幹活,該罵就罵,該打就打,有啥不行的。爹,你也無需護著綠翠,哪家兒媳婦幹不好活都要受打罵,不會有人說你們刻薄的。”

他們見樑子這麼說,也不知該說啥好了。

這時樑子又朝屋裡喊道:“綠翠,快出來做飯,都啥時辰了,還是冷鍋冷灶的!”

綠翠趕緊低著頭從屋裡跑了出來,接過樑子手裡的豬肉進廚房忙活去了。

薛老爹見樑子這一回來,事情似乎就這麼壓下去了,便小聲對薛家枝說:“樑子都回來了,若是不想丟臉,就不要再吵了,都閉嘴吧。”

薛老爹與楊三娘回到自家院子後,都黑著臉,一時還無法從剛才的事情緩過神來。

“娘,二叔和二嬸這又是為啥吵架?”伯明隨意問道,只覺這次吵得應該很兇,否則爹孃的臉怎能黑成那樣?

楊三娘嘆氣道:“也沒啥,就是你二叔不好好守著他的活,半上午跑回了家,恰巧碰見你二嬸罵綠翠,兩人就吵了幾句嘴。”她哪裡敢說,其實是金花洗衣裳回家,撞見薛家枝在兒子的房裡,和綠翠拉拉扯扯。至於有沒有做那種齷齪事,或是以前有沒有發生過,誰也說不清楚。

伯明聽了也甚覺奇怪,這點子事至於鬧得爹孃過去麼?不過,他是不關心這事的。

這時在院子裡幹活的木匠卻接話道:“你二叔這幾年有了一點錢,是越來越霸道了。他年輕時就經常帶人打群架,聽說來賣海貨的販子見了他都繞道走,怕他搶錢。葛地主見大家都有些懼他,便請他去當監守,平時誰幹活偷懶,他打人可打得兇哩,不過聽說他從來不打仲平哥仨,你們家可是從中沾了不少福。”

薛老爹連忙道:“沾啥福,仲平哥仨平時幹活可都是卯著勁,從來不偷懶的。他娘,快擺飯桌,大家都吃飯吧。伯明,去給把你成親那日剩的那小半壺酒給拿出來,給你貴子叔喝喝,他來給咱家打傢什,可是便宜了二十多文錢。”

伯明進屋拿酒,楊三娘進廚房時,櫻娘與招娣已經把飯桌都擺在中間了,菜也都端上桌了。

她們等薛老爹與貴子木匠喝過酒後,才上桌夾了一些菜,然後端著碗來院子裡吃。

吃過飯後,薛老爹去了地裡。楊三娘說她去砍柴,讓伯明在家歇半日,想到兒子明日就開始掙錢了,她心裡止不住地歡喜。

招娣進她的屋,急乎著做衣裳,都好幾年沒穿過新衣裳了,那興奮勁簡直不可言欲。

伯明與櫻娘坐在院子裡吃著野桃。伯明好久都這麼清閒過了,他瞧著櫻娘,忽然靈機一動,“櫻娘,我們去山上折杜鵑花吧,這幾日杜鵑花開得正豔,我瞧著有許多小姑娘在山上折。”

伯明對花並沒有多大興趣,但他覺得櫻娘肯定會喜歡,女人不都是很喜歡花的麼?

“真的?好啊。”櫻娘很興奮,去山上採花是多麼有意思的事啊。

她跑到招娣的屋門口打聲招呼,“招娣,我和伯明去山上折杜鵑花了。”

“好嘞。”招娣抬頭應著,她羨慕地瞧著櫻娘與伯明歡喜地跑出去的身影。想到昨夜裡仲平都沒有碰她,而是揹著她呼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