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絲勁力。他一頭栽倒在床前,緊握住那柔軟卻又冰涼的玉手,大聲呼喊:“小月兒,我來啦!你快看看我……”

嘶喊數聲,林霜月那長長的睫毛絲毫沒有顫動一下,卓南雁一顆心似要跳出喉嚨,扭頭向肅立不語的蕭虎臣叫道:“蕭前輩,你……你快救救她!咱們這時不是已有了紫金芝嗎?您不是說過,填精氣,起虛勞,這靈芝最是靈驗,快快給她吃呀!”此時他心底惶急,聲音哽咽,言語更是全無倫次。

“不是那個道理了!”蕭虎臣沉沉一嘆,“醫家診病,最重病人胃氣,所謂胃氣在則人在,胃氣絕則人亡!霜月這丫頭十日未進粒米,胃氣已盡,莫說是紫金芝,便是太上老君的金丹……也救不了她啦!”饒是大醫王心堅如鐵,說到此處,也不禁眼眶發紅。

卓南雁只覺耳內轟轟亂想,幾乎昏倒,摸她仍有微弱脈搏,忽想:“我便將這一身內氣全輸給她,也要救她醒來!”正要運功送入,忽覺手中的柔荑泛起微微的一絲顫動,他的心怦然一震,忙大叫道:“霜月,月牙兒,小月兒……”聲音帶著哽咽的呼喊,全自肺腑中噴湧出來,喊著喊著,許多往事便在心底翻騰起來,聲音便成了一片嗚咽。

忽然間,林霜月美麗的睫毛抖了抖,雙眸竟緩緩地張開了。四目對望,霎時兩人全都痴了。

“雁郎,”林霜月的櫻唇微微闔張,聲音細若遊絲,“我……我又在做夢了嗎?”卓南雁歡喜得也覺陣陣恍惚,忙一把抱住她柔軟的嬌軀,顫聲道:“是真的!是我,是你的雁哥哥回來啦!”忽然間淚水如雨滾落。

“真的是……我的雁郎!”林霜月的雙眸泛出了光,她的玉頰本來蒼白得似要透明一般,但眼內的異彩竟讓她一下子耀出許多生機,“你……你讓我摸摸……”她舉手要撫摸他的臉,但顫巍巍地卻沒有氣力。卓南雁忙伸手握住那柔荑,撫在自己臉上,貼在她玉背上的手已將一股內力柔柔地送入她的體內。

渾厚的內氣注入,林霜月漸覺有了氣力,玉手在他臉上輕輕撫摸。喜道:“你、你的傷病……竟全好啦!”卓南雁見她此時此刻,仍記掛著自己的內傷,便止不住點頭,卻再難說出話來,淚水潸然垂落,直打在她美玉無暇的臉上。

不知是那淚水的魔力,還是源源注入的內氣,林霜月的玉頰竟躍出了一抹微紅。她痴痴地凝望著他道:“別去弄什麼紫金芝啦……只要、只要你回到我身邊便好,我……再不讓你走了。”說著緊抓住他的手,死死地摳著,輕聲道,“……我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怪夢,夢見自己在長長的冰河裡走……四周好冷,連個人影也不見。那冰河好長,走了好久,也不到盡頭,隱隱約約地,我似是聽到你在喊我……”

卓南雁覺得她體內溫熱,怕她身子柔弱,不能承受,便不敢再注真氣,聽了她的話,心內憐惜,只將她緊緊摟住,道:“是我喊你!好月兒,那療你毒傷的靈藥紫金芝,雁哥哥也給你帶來啦。過不了幾天,你便能復原,便能跟往日一樣!”

聽了此話,林霜月不由雙眸一亮。蕭虎臣忽地踏上一步,道:“小丫頭,你若要跟你的雁郎恩愛終生,便該吃飯,吃了飯有了胃氣,才能服藥,才能跟你的雁郎天長地久,長相廝守!”

林霜月“哦”了一聲,忽道:“是,我是有些渴了……便給我……來碗粥吧。”此時求生之念大起,竟覺身上有了幾分氣力。許廣見她竟肯吃飯,心中大喜,忙帶著丫鬟出屋去整治粥飯。蕭虎臣轉身叮嚀道:“先給她熬一碗參湯,人參要二兩以上的。”許廣匆匆而出。

三人忙碌之間,林霜月的手卻一直緊握住卓南雁,似乎怕稍一鬆動,他便又會離己而去。少時參湯捧上,卓南雁便一勺一勺地餵給她喝。林霜月的纖手仍緊攥住他的袖子。

喝了參湯,林霜月的玉頰又增了些血色。許廣喜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