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穢語便吐不出來。

霎時間彩聲雷動,叫好之聲頻頻響起:“石鏡道長好俊的身手!”“青城掌門,果然名不虛傳!”更有識貨的高聲叫道:“馭鶴步,天風指,當真讓人大開眼界,痛快痛快!”

石鏡道長昂然挺立,大喝道:“今日是我江南武林歸心盟會的正日子,豈容你們如此胡鬧!快給老道滾吧!”雙掌齊揚,那對夫婦便如稻草一般高高飛起,直向臺下落去。

群豪見他二人跌落的勢道奇猛,急忙四散躲開。這對夫婦眼看要跌個七葷八素,哪知將要落地,體內那股冷氣忽逝,兩人雙足使力,牢牢站穩。此刻他們均知是石鏡手下留情,再不敢停留,便在四周群豪的鬨笑聲中,抱頭遠竄。

“好功夫!好功夫!”胡斷眉挑起大拇指,連連喝彩,忽見石鏡灼灼雙目又向自己逼視過來,忙拱手道,“嘿嘿,本幫主自己會滾,不勞道長動手!”

四下裡鬨笑又起,胡斷眉卻滿不在乎,大步走到臺邊,大笑道:“老子適才以一敵二,這會兒我還在臺上,自然是我勝了!不管怎樣,這歸心盟主比武奪帥的頭一戰,乃是本幫主旗開得勝!”便在臺下此起彼落的譏笑哄罵聲中,施施然飛身躍下。

一道粗沉渾厚的冷笑聲忽地傳來:“石鏡道長,你一出手便連敗三人,這會兒要不要歇上一歇?”

此刻臺下群豪正自鬨笑,聲音嘈雜,但這人淡定沉冷的笑聲居然字字不亂,清清楚楚地傳入千百人的耳中,群豪均是一震,笑聲頓止。石鏡臉上青氣一閃,道:“那也不必,貧道只因痛心老友辭世,不願這三個渾人攪鬧盟會,這才一怒登臺。嘿嘿,老道自知德薄技淺,豈足擔當這歸心盟主之位?但哪位英雄若要賜教,便請上來。”

卻聽那人沉聲大笑:“石鏡道長的高招,自然還是要領教一番。”一道雄偉身影猶如蒼鷹展翅,凌空躍上高臺。看他身披紅袍,獅面濃眉,不怒自威,正是崑崙派掌門“寧折不彎”寧自隆。

石鏡知道當日金鯉初會上,此人敗在自己掌下,就此耿耿於懷,暗道:“寧自隆終是個胡人,武功不俗,氣度卻小。”當下淡然一笑:“得與寧掌門二次切磋,老道不勝之喜。請吧!”寧自隆點一點頭。那日臨安較技,許多精妙武功未及施出,便敗下陣來,當真越思越是懊惱。他性子爽直,此時也懶得多言,渾身骨骼“格格”作響,已是蓄勢待發。

卓南雁暗道:“秦老賊辦的那金鯉初會遺禍無窮,今日不知還有多少人為了那金鯉會的舊仇而自相殘殺。”雙眉一蹙,便待上前勸解。虞允文看他身子一動,忙按住他臂膀,低聲道:“不忙!老弟此時身懷重任,不可妄動。”

寧自隆昂首望天,雙眸如電閃動,暗道:“他那鬥姆天風指如此高妙,尋常武技實難勝他!眼下也只得施展冰河暗勁了。”

相傳崑崙山下河川寬闊,水流看似舒緩,實則湍急,且又寒冷無比,名喚冰河。這門“冰河暗勁”的神功,便由崑崙派前輩高人由此悟來,成為崑崙派的鎮派玄功。金鯉初會時,因這門奇功須得蓄勁良久,事後更會神疲力倦,寧自隆未及施展,便惜敗在石鏡掌下,此刻他誓雪前恥,索性便以冰河暗勁傾力一搏。

凝氣聚力間,一股涼絲絲的勁氣已在寧自隆身周盤旋凝聚,頃刻間真氣愈濃,已化作一股雄奇氣勁。臺側的兩排雪白大旗如被暗流席捲,竟簌簌輕顫起來。

石鏡眼見對手真氣蓄而不發,渾身神氣若斷若連,臉色一凝,竟不敢再託大挺立,腳踏九宮方位,展開馭鶴步法四下游走。他腳步忽實忽虛,有時虛點數下而不落足,有時卻一邁便連環幾步。寧自隆則始終兀立如山,身周勁氣漸濃,鼓盪之間,襲得臺側大旗獵獵狂舞,白布交接,似有兩條白虹縱貫臺上。

眾人見他二人一動一靜,不由越看越奇。一時群豪愕然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