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執地替我插在頭上的,說什麼顯示夫人的身份。

將那些東西放在喜樂手上,我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沒有人生下來就該伺候誰,大家都一樣,拿了這些東西,回家去吧,這宮裡,不是人待的地方。”整個醉月閣,也只有我身上的這些東西可以自己做主……畢竟,這醉月閣早已易主。

喜樂哭了起來,緊緊抓著我的衣袖,不肯鬆開。

我推開她的手,握了握手中的劍,頭也不回地便走出了醉月閣,門口,梓若仍是一身華服。

“梓若一向知道夫人不是普通的女人”,低頭,她道,並沒有阻攔我,“梓若在宮裡等您回來”。

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我走出宮去。

從馬棚牽了馬,策馬揚鞭,一路直奔城門。

姑蘇城內一片蕭條,只短短几日而已,這裡早已沒了那一日我偷溜出館娃宮時所見的那般繁榮。

街邊的房屋皆是門窗緊鎖,仿若一座死城,一路走過,身旁不時有傷兵被抬著走過,眾人皆垂著雙目,滿面疲憊,姑蘇城已被圍困了幾日,眾人都該已經筋疲力盡了吧。

城門口,伍子胥的頭顱已被風乾,睜著空洞洞的雙眼,看得我頭皮一陣發緊,這個一身忠烈,鐵骨錚錚的伍相國臨死前的預言已然實現,如若泉下有知,他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胖丫頭?”是衛琴的聲音。

我轉身,看衛琴的面色不善,忍不住暗暗嘆氣,他倒是越來越強勢了。

“你不好好待在宮裡,出來做什麼?”

“司……太子友,他在哪兒?”

沒有再說什麼,衛琴拉了我的手,帶我進了守城樓。

滿案都是寫滿兵馬謀略的書簡,司香埋首於其中,竟是累得睡著了,在他身後,懸著一張古琴,暗紅色的琴身,十分古樸雅緻。

略顯英氣的眉微微皺起,眉目之間極像夫差,雖然睡得有些不安穩,但真的沒有再作惡夢。

有人上前,低聲跟衛琴說了什麼,衛琴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我一人在室內,坐下,靜靜看司香睡著的模樣,自小司香便十分仰慕他的父王,雖然處處模仿,步步斟酌,但他本性的溫婉,該是像極了他薄命的孃親吧,那個深宮中的寂寞女人……

“娘?”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司香睜開眼,有些訝異地看著我。

我這才回過神來,笑,“醒了?”

“嗯,為何不待在宮裡?”見面第一句,說的竟是跟衛琴一樣的話。

“悶得慌,出來看看。”我隨口道。

司香便也不再說什麼,低頭去翻案上的那些書簡。

“出來打戰,也不忘帶著琴麼?”走上前,輕撫那古琴,我笑道。

“那是那個女人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當年她自己帶進宮的物品。”司香抬頭看了一眼,有些悶悶地道。

我知那個女人是他娘,“你娘……應該很疼你吧……”撫著那古琴,彷彿與那寂寞的女人十指相觸,我不由道。

“嗯”,司香低頭,“疼得想帶我一起去死。”

我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

“那個雷雨夜……她中毒彌留的時候雙手狠狠掐著我的脖子……”司香抬手輕輕撫著脖頸,笑,“她說,留我一人在那宮中,她不放心,要帶我一起離開……”

微微皺眉,卻原來以前惡夢裡一直嚷嚷著“不要殺我……”,那要殺他之人竟不是別人……而是他娘。

只是……一個女人該是被逼到了怎麼樣的境地,才會想抱著自己的兒子一起去死?

“忘了吧。”心有些疼痛,抬手拍了拍他比我高的肩,我淡淡道。

“嗯,自三年前那個打雷的晚上,娘抱著我入睡之後,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