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已經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了,平時要多加註意。閔大人同我說,我們估計會在三月啟程回朝鮮,時間上應該來的急,可是你真的捨得自己的孩子嗎?”

“沒有什麼好捨不得的。”婁心語收回手,臉上露出一個悽慘的笑容,“恐怕連三月我都等不到了,王爺已經在部署士兵了,成敗我都只有這一條命,我曾經想要去阻止他這麼做,可是我失敗了,在他心中權利是哪麼的重要,勝過一切,包括我,我是我爹婁諒的女兒,我爹他一生精忠愛國,我不能讓我爹死後還要背上一個千古的罵名。”

寧王已經開始準備起兵了?今英聽到婁心語的這個訊息心裡也是一片茫然,明國的歷史她真的想不起來了,寧王朱宸濠是勝是敗她也無從預知。“要不然你隨我回朝鮮,離開這裡。”

“你不用勸我了,早在知道王爺的野心那天,我就準備好一死了,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有孩子,我唯一捨不得的只有腹中的這個孩子,只要你能好好的替我照顧她,我也就安心了。”

婁心語口中說的是捨不得孩子,可是今英還是看的出來,婁心語最捨不得的是寧王朱宸濠,她是一心想要陪朱宸濠赴死,她可能知道寧王朱宸濠最終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她想要死在朱宸濠的前面。自古忠孝難以兩全,她既不能對不起她爹從小的教誨,也割捨不下對朱宸濠的感情,如此,只有一死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這不是她可以勸解開的事情。

婁心語走了之後,今英拿出剩下的兩顆黑色的藥丸,猶豫了一會,像上次碾碎的藥丸一樣,同樣把它們碾碎了,放在早已冰冷的藥碗裡,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下去,感受冰冷的藥汁從口中滑入腸胃的感覺。

月涼如水,窗外的雪花不停的從天空落下,把世間一切煩惱都遮蓋在那一片雪白之下,今英突然呼吸困難,脈搏不停加快,意識慢慢陷入了昏迷之中。

“王爺,不好了,崔姑娘昏過去我,怎麼也叫不醒,而且,而且渾身冰冷,恐怕,恐怕是要不行了。”服侍今英的小丫環,早上為今英送洗臉水的時候,敲門久不見今英應答,推門進去之後就見今英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那小丫環見今英臉色發青,膽怯的上前把手探到今英鼻下,今英的呼吸時有時無,嚇壞了,六神無主的跑去找婁心語,卻被那裡的丫環告知王妃在王爺那裡,她跑到王爺的書房,卻又被長歌攔在了門外,還好寧王聽見了外面的動靜,讓她進去回話,她這才進了王爺的書房。

“什麼?”朱宸濠聽了後,峰眉緊促,在這個時候,今英馬上就要嫁入王府的時候不行了,會不會是今英的計,她的醫術很好,說不定……

“王爺,趕快去請大夫啊。”婁心語雖說是早與今英商量好了,但是看到丫環的神色,還是擔憂不已。

“不用。”朱宸濠沉吟了片刻,制止了婁心語的提議,叫進來了長歌,“長歌,去把樸姑娘請到北苑來,本王要親自過去看看。”

婁心語雖然不知道從那裡又冒出來一個樸姑娘,可是看朱宸濠的神色,她也不敢多問,她也想知道今英現在的情況,就隨朱宸濠一起去了北苑今英那裡。

等到了今英的住所,正廳之中,婁心語知道了朱宸濠口中的樸姑娘是誰。那女子眉眼之間也有幾分姿色,見到朱宸濠整個人都亮了起來,眼裡看的明明只有宸濠一個人,卻還是上前對婁心語等人行禮。婁心語是過來人,自然一眼可以看出她對朱宸濠的愛戀,雖然是恭敬的向她行禮,但是眼裡深深的忌恨卻無法被完全的遮掩。婁心語在心底冷笑一聲,站在一旁並不說話。

朱宸濠讓阿烈一同進屋去看今英現在的情況,婁心語見阿烈顯也是懂醫術的,並且見到今英也並不顯驚訝,聯想到白如意口中那個曾經幾次進府拜見朱宸濠的朝鮮醫女,看來就是同一個人了。真是一個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