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葛副局長嗎?

誒呀,我的媽呀,原來葛副局長就是菡菡的親媽啊!

這也就難怪菡菡不帶自己上門了!

至今,他們這些老師只要提及葛副局長,不管有沒有攤上事兒,只要遇見她,腿肚子都得顫三顫。

葛副局長的厲害,這在C市教育界是出了名的。

放暑假前,也就是六月初,葛副局長率隊來學校視察,路過學校廁所,不說有臭味,非說有煙味,一口咬定有男生躲在廁所裡抽菸,指派他進去抓人,裡面空無一人,他當然空手而回。

葛副局長二話不說走進男廁所,然後舉著一個新鮮的菸頭說,這就是證據,劈頭蓋臉地將他訓斥一頓,說他不負責任,妄為師表。他們校長只說了一句,請她葛副局長消消氣。

呵,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葛副局長又把矛頭對準了校長,橫挑鼻子豎挑眼,把學校裡那些陳年舊賬翻了個底朝天,校長那個小腰板一彎再彎……這還不算,最後她老人家下令,寶山中學的校風校紀必須限期整改,要不然校長下課,老師調離。

上個學期的最後一個月,在葛副局長隔三差五的明察暗訪下,寶山中學的教職工,胖的紛紛掉膘,瘦的就更加弱不禁風,比減肥藥還管用。

往事歷歷在目,至今心有餘悸,此時此刻,在這個當口自己滿腦子正想著拐人家閨女入洞房,並且還被堵在賓館前臺,他就是有十張嘴也掰扯不清啊!

丁曉輝嚇出一腦門冷汗,不過,怕歸怕,慌歸慌,他心底隱隱的暗自藏有一分慶幸,慶幸把證拿到手了,慶幸菡菡一直堅決不同意自己登門拜訪丈母孃。

甚至,他自己都不敢想象,如果菡菡二十分鐘前跟他挑明,鼎鼎大名的葛副局長就是她媽,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跟菡菡領證。

丁曉輝頂著一腦門冷汗,卻不敢擦拭,他這個丈母孃的眼睛賊毒,跟醫院的CT機器似的,稍有差池就會露出破綻。

他的心猶如萬馬奔騰而過,千百種可能出現的後果一一在腦海閃過:從實招供,不用說,肯定是哪來回哪去,結婚證變離婚證;臨時跟菡菡串供,在火眼金睛的丈母孃面前,無異於自尋死路;自己臨時找藉口將目前這個狀況掩蓋過去,又怕萬一搪塞不過去,後果更嚴重。

至今為止,丈母孃一句話還沒審問自己,但丈母孃平日就不怒自威,現在她老人家怒火中燒,可想而知其強大的、令人窒息的氣勢,是何等的嚇人!

思前想後,丁曉輝決定採取最安全最保守的應對措施,他像他們的校長一樣,原本筆挺的小腰板彎了又彎,身子也像秋風中的枯葉一樣瑟縮了倆下,這才戰戰兢兢地打招呼道:“葛……葛副局長,您好,沒想到這麼巧能碰到您。”

“不巧,我是過來找我們家菡菡的!”葛麗蓉陰沉著一張臉,冷冽的眸光像刀子一樣颼颼射在丁曉輝臉上,威嚴地厲聲道,“如果我沒記錯,你就是寶山中學的丁老師對吧?”

丁曉輝點頭哈腰答道:“葛副局長好記性,我就是寶山中學的小丁。”

葛麗蓉的臉更加陰沉,一雙威嚴的雙眼怒目圓睜,那架勢恨不得將其吃掉,“丁老師,你能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女兒會出現在這裡?別試圖跟我撒謊,我可是從頭到尾跟著你們過來的!”

丁曉輝又是一驚,差點兒把他嚇出心臟病。他那本就不安分的小心臟突然間猛烈地撞擊著胸膛,撞得他心慌意亂,腦子更是亂成了一鍋漿糊——丈母孃是從民政局之前就是跟上的,還是在賓館門口跟上的,這讓他從何招供?別說菡菡之前特意叮囑要隱婚,現在就是沒她那一聲叮囑,他也不敢在丈母孃面前提結婚倆字啊,那簡直是找死的節奏。“我……我跟陳雨菡是大學同學……我們都是純潔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