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主任,有話可以直說,不要把席書記牽扯進來。”

羅方興和董明睿一時都沒話可說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董明睿起身離了座位,從溫純身旁經過時,說了句:“我去上趟廁所,你再好好想想吧。”

溫純根本不用多想,知道他們得到了什麼訊息,要從自己身上找出毛病來。

這其中只有兩個可能,或者兩者都牽扯進來了。

一是和範建偉出入“書香門第”,想當然地認為溫純既然跟著一起進去了,也一定接受了色情服務;二是和黃平、張紫怡打了一場大麻將,變相收受了路橋公司的賄賂。

在董明睿等人看來,以當前社會轉型中的遊戲規則,溫純主管著市裡的重點工程,肯定會成為施工單位拼命公關的物件。範建偉在管理市政工程的過程中,能夠從施工單位收受賄賂和接受色情服務,溫純也只不過是一個平常的男人,落入權力尋租的陷阱也是很正常的。

這種行為在時下的建築施工領域實在是太普遍了,幾乎已經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用紀檢部門人員的說來說就是,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

所以,董明睿他們的懷疑也是很有道理的。

不過,無論是上述哪種情況,溫純一點兒也不擔心。

接受色情服務只是範建偉想當然的一面之詞,當事人不承認,紀檢部門拿不出真憑實據,要想定性,哪怕是給一個紀律處分,席菲菲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至於以打麻將的方式變相收受賄賂,溫純並沒將那八萬元裝入自己的口袋,也沒什麼可怕的,他之所以不肯主動把情況說清楚,一方面是想讓更多不懷好意的人跳出來,另一方面也願意把高瓊、張紫怡等人牽扯進來,可以從她們的嘴裡暴露出更多的秘密。

從目前僅僅是紀委找談話這個現象來分析,應該是被範建偉咬住了,但也沒有捏住實實在在的把柄。

接受色情服務,是黨員幹部出入高檔娛樂場所的違紀問題,如果沒有被抓住現行,也沒有得罪領導,這種事情紀檢部門大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是,一旦當個事情來處理,輕則可以給個黨內紀律處分,重則撤銷黨內外職務,只要宣揚開來,這個官員的政治前途基本上就算是完結了。

但要是被定性為接受施工單位的賄賂,就不會是紀委找談話,而是要到檢察機關去說清楚了。

溫純的堅持是做了最壞的打算的,他就是希望把事情堅持到檢察機關的介入。

如果僅僅是停留在紀委調查的層面,高瓊和張紫怡知道了要調查的內容,就只會就事論事,從她們的嘴裡挖不出更多的東西來。如果是檢察機關介入進來,把她們稀裡糊塗地一審,她們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很有可能就會說出一些不為人知的情況來。

打定了主意,溫純態度異常的堅決,無論董明睿和羅方興是勸解還是威脅,就是不開口談他們想要知道的實質問題,還擺出一副恬不知恥的樣子,說董明睿他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紀檢部門的位置不好,見到有人年紀輕輕地就佔到了好位置,心裡不平衡,成天惦記著整人。

把董明睿和羅方興兩人氣的是眼冒金星,頭冒青煙。

溫純的判斷沒錯,範建偉進去之後,越想越不平衡,根本不需要人指使,就交代了和溫純一起出入“書香門第”,接受廖國凡提供的色情服務等情況。

但是,範建偉口說無憑,這種事情,當事人溫純死不承認,那要真正找出證據來,單憑紀檢部門還是力所不能及的。

董明睿和羅方興盡管氣惱不已,但也無可奈何,紀檢部門的調查也有些手段,但他們不敢對溫純使出來,他們不得不顧及席菲菲的能量,如果鬧大了又沒個結果,董明睿和羅方興也害怕吃不了將來要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