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可是我不想對皇上說,您幫我對皇上保密可好,就讓皇上以為我,真的信了您的話。反正平貴人已經死了,那些事情真相與否,也不重要了,他花了那麼多的心思,連綠帽子都不惜扣在自己腦袋上,我再和他糾結,我想一想都覺得好累。平貴人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可糾結?”

嬤嬤怔怔地看著她,不自禁地念了聲佛:“娘娘能這樣想,實在太好了,奴婢多害怕您要去向皇上問個明白,這事兒真沒什麼可明白的,只要皇上不是對您無情,只要皇上不是算計您,那不就好了?若非要把‘唇亡齒寒’的道理搬出來,那皇上就真什麼事都不能做了,照那樣的說法,皇上對付大臣對付外邦那些心思,難道也有一日要用在誰身上?所以說這樣想,沒有底,與其非要探一探無底洞有多深,何不繞開些,安安逸逸腳踏實地地過日子。說到底,他是天子,從來只有他與人計較的份兒。”

嵐琪淡淡一笑,眼中的神情出賣了自己,她到底還是會在乎這些現實背後的感情,會在乎她和玄燁之間的情分,口中緩緩道:“就是偶爾會覺得,他所謂的為我著想,有些太沉重。”

嬤嬤卻正色道:“皇上就是覺得,這些年您接手宮裡的事後,看到的事越來越多,接觸的人也越來越多,不知不覺就變得比從前較真,一些觀念也比從前更現實。就如小阿哥的事,皇上若不事先預備好這套說辭,你不自覺地就會去探究背後的原因,皇上給了您權利給了您人手,您的確利用得很好,可用得順手了,許多事得來容易了,您就忘記他們原本是屬於皇上的,而不是您的。”

嵐琪心頭突突直跳,嗓子也略略有些乾澀,有些惶恐地看著嬤嬤:“這是……皇上說的?”

嬤嬤頷首:“太皇太后一早就對您說過,宮裡是藏不住秘密的,皇上但凡想要知道什麼,他總有法子知道,那些人以為可以瞞得住,實在太天真。而皇上對那些不在乎的人尚且能如此觀察細緻,何況在他心尖上的您呢?”

“可我?”

“娘娘您很明白,您做的任何事皇上都曉得,可正因為您總抱著一副坦蕩蕩的心態,就覺得自己不用畏懼旁人的目光,您覺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別人就好了。”嬤嬤無奈地笑著,“可事實上,您有沒有想過,也許皇上並不希望您如此,也許別人也不願您干預,您的坦蕩蕩,不過是自己問心無愧,您對別人做的事,也不過是滿足了自己的私慾。”

嵐琪頷首道:“這樣的道理,我想到過,可我以為,我做的都是對的。”

嬤嬤笑道:“現下討論對錯,已經沒有意義,奴婢希望娘娘明白的是,一直以來,不論對錯,皇上都無條件地包容著您的一切。”

嵐琪無言以對,嬤嬤將她的手捧在掌心,溫和慈祥地說:“這不是您的錯,突然把宮裡的事都交給您,讓您看盡宮裡的醜惡陰暗,您已經做得很好了。皇上對奴婢說,總要給您一些時間,讓您脫胎換骨地再成長一回,雖然您不是十八歲大姑娘了,可皇上和太皇太后把您保護得太好,過去十幾年裡的您,真是被寵壞了。幸好現在一切還來得及,不是說好了,您要和皇上相伴一輩子嗎?一輩子可長著呢,咱們不著急,慢慢來。”

嵐琪眼圈泛紅,微微沁出淚,靠向嬤嬤,伏在她肩頭哽咽:“幸有您還在,嬤嬤,我想太皇太后。”

嬤嬤摟著她笑道:“奴婢會好好再多活幾年,看著咱們娘娘真正能獨當一面,哪怕讓您和皇上有一處說說心裡話的地方也好。”

嵐琪的情緒漸漸平穩,和嬤嬤細細說昨天的事,環春從外頭進來,一臉緊張地說:“內侍衛來人,請娘娘交出平貴人的屍首。”

原來小赫舍裡的屍身被嵐琪派人扣住了,她對外宣稱一切等皇上回來做主,但皇帝的貴人被刺死已涉及律法,刑部和宗人府都有過問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