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你嗎?”

僖嬪現在的日子滋潤太平,旁人的事與她不相干,且小王氏和死去的那個天壤之別,她對漢家女子的偏見也早就沒了。小王氏溫柔謙和又體貼人,若是其他江南美人同是如此,難怪皇帝樂得她們在身邊照顧,倒是那些世家女子,骨子裡生得驕傲氣性,皇帝見了必然也煩。

敬嬪則唏噓:“你說德妃娘娘為什麼不來,白白地讓惠妃撿了便宜,這要是她真的復出了,咱們這兩年沒好好對待她,會不會被記恨?”

僖嬪懶懶地說:“總不見得大過德妃去,咱們操心什麼。”

而此時深宮裡,嵐琪並不知自己隔了千里還被人唸叨,但皇帝兩三天就給她送來書信,出門才一個月,永和宮裡書信已厚厚一摞。玄燁累時僅僅幾句問候她好不好,精神好時,則洋洋灑灑幾頁紙來敘說他遇見了什麼事,甚至不吝在信中繼續埋怨嵐琪不陪她南巡,這一個月彼此分明不在身邊,卻又彷彿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那日與榮妃在景陽宮閒坐,三阿哥問候母親的書信送到宮中,榮妃讓嵐琪給她唸了信,知道皇帝就要取道蘇杭,榮妃嘖嘖:“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事歷歷在目,如今物是人非,皇后都過世好些年了。不知道皇上故地重遊,會想起我們哪一個來。”

嵐琪靜靜地聽著,榮妃又道:“從前嘴裡老唸叨要長歲數長歲數,實則心裡是仗著自己年輕的,現在想來真是荒唐,有時間做那種無聊的事,應該更好好珍惜青春才是。”

“姐姐感慨感慨就罷了,沒得真傷心,世上哪一個人不會老,能老去才是福氣,多少人英年早逝,多少孩子連青春都沒見過?”嵐琪神情寧和,笑著,“我們是有福的。”

榮妃心情略好些,但又道:“聽說這一路,是惠妃主事,像模像樣的又見了從前的光景,你說她回來後,會不會東山再起?”

嵐琪不以為意:“宮裡的事,誰做都一樣,皇上沒有後顧之憂就齊全了。但至於她,我看未必,不過是跟出去的人裡頭,就她做事還能讓皇上放心,畢竟佟妃和宜妃,都是富貴命,總不能指望她們。”

榮妃卻因佟妃想起和貴人來,嘖嘖不已:“漂漂亮亮的人,性子也好,皇上怎麼就不喜歡,這下去了江南,更沒有她什麼事了。”

對此,嵐琪不言語,她的有所為有所不為都在心裡,到底如何看待這一切,她自己明白就好。榮妃卻喋喋不休,將宮內妃嬪數了一遍,感慨如今人丁興旺,想當年她和端嬪戰戰兢兢陪在皇帝身邊時,六宮空蕩蕩的,只有太妃太嬪們的哀怨。

此時又有人進來傳話,說三福晉身子不爽,請娘娘派太醫到郡王府去,榮妃不耐煩地打發了人,與嵐琪抱怨:“懷個孩子,就當自己是天王老子,天天派人來差使我這個差使我那個,她若有你家毓溪十分之一的好,我也心滿意足了。”

嵐琪心中卻想,人無完人,她家毓溪偏偏身體不好不能多生養,果然每個人的福氣和運氣,都不同。那之後從景陽宮回去,便惦記兒子家裡的事,畢竟他不在家,自己該多多關心,幸好毓溪持家有道,四貝勒府裡便是才失了個孩子也相安無事,總算叫人放心。

本以為直到皇帝回來的日子,都能清清靜靜地度過,不想三月下旬時,嵐瑛急匆匆進宮,竟是一進門就掉眼淚,拉著姐姐說:“我不要和阿靈阿一道了,姐姐快讓他休了我。”

嵐琪當是阿靈阿在外頭尋花問柳惹怒了妹妹生氣,想勸幾句息事寧人,不料嵐瑛卻說,是皇帝到了江南,在那裡肅貪,隔著千里震動了京師百官。原來江南雖富庶,但要仰仗朝廷庇護,豈能不多與京畿大臣往來疏通,文武百官之中鮮有乾乾淨淨的,他們家更是從中撈了不少油水,現下阿靈阿正天天在家燒書信,更四處籌款不知要補什麼空缺,嵐瑛哭著說:“他就差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