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是校長,公司是總經理。

但是在進修班,既不是老資格的支部書記湯如國,也不是勢頭正勁的班長溫純,而是副班長財神奶奶季萍媛。

全國上下都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圍著錢轉當然是天經地義的。

當然,圍著裙子轉也是幹部們的一大喜好。

要論實權,政府第一機關就是財政局,能實際“管著”各部門甚至包括黨委各部門與司法部門的,招錄公務員要給他們飯吃吧,履行部門職能需要工作經費吧,這個專項經費、那個收費返還,等等名目繁多的要錢收錢專案,要財政局審批吧,你蓋新大樓要大把大把的鈔票吧,如果不把你列入財力統籌專案,想在發改委立項的門都沒有……

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短,求人家氣短,這就是“有奶便是娘”的社會現實啊。

別的不說,季萍媛第一天出手就幫西山縣解決了久拖不下的扶貧款,便足以讓進修班的學員們高看一眼。

付教授一宣佈課間休息,李喜良第一個跑過來,雙手握著季萍媛的手不放,臉上堆滿了笑,嘴裡說不完的謝謝。

附近的幾個縣市幹部,聽說季萍媛解決了西山縣的扶貧款,眼睛都快綠了,也都圍攏來,又是恭維,又是拜託。

黃平打著酒嗝也湊過來,打趣道:“老李,班裡就這麼一朵花,你拉著不放手,還給不給其他同學機會啊?”

李喜良臉一紅,鬆開了季萍媛的手。

季萍媛用手在鼻子底下扇了幾下,笑罵道:“你這個酒鬼,昨晚上喝了多少啊,怎麼到現在一說話還酒氣熏天的。”

黃平摸摸大光頭,作不滿狀:“財神奶奶,你嫌我長得醜可以明說嘛,何必非要給我安個酒鬼的罪名呢?”剛說到這,又打了個酒嗝,惹出一陣笑聲。

季萍媛埋怨道:“老黃,你可不就是喝多了,一大早上的,九里湖橋就夠堵的了,你還橫在大馬路上和渣土車司機罵街,你這不是添堵嗎?要不是你,我今天可能還遲不了到。”

黃平氣呼呼地罵道:“這司機也太他媽操蛋了?”

溫純問:“老黃,怎麼回事?”

“明明是他的破車七擠八歪的把路堵了,別人指責他幾句,他竟然跑出來罵街,”黃平學著司機的樣子說:“這他媽誰修的破橋啊,坑坑窪窪的,害老子車都開不好。”

李喜良說:“這人家罵的對啊,要是橋修得好一點,道路也通暢些啊。”

這句話一說,黃平毛了:“老李,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啊,告訴你,這橋就是我們公司修的,要是政府捨得投入,我不知道修他媽的雙向八車道,讓大家開起車來像開飛機一樣。你知道嗎,橋都交付使用好幾年了,市裡還拖欠我公司幾百萬呢。”

黃平這麼一說,季萍媛不高興了,她指著黃平說:“老黃,你這話說的不厚道哦,九里湖橋,市裡投入的資金接近一個億,你們就修出這麼座爛尾橋,還好意思說財政投入不夠啊。”

“這個,”黃平四下看看,指著市政設計院的副院長鬍唯一說:“這個你要去問市政設計院的老胡,我們是按圖施工,他們設計成這個鳥樣,怪得了我們嗎?”

胡唯一正站在講臺邊上和付巖春討論當前股市動向,突然被黃平指責了,一頭霧水,轉過頭說:“老黃,你又說酒話了?你找財神奶奶要錢,把我扯進去幹什麼?你的工程款沒到位,我的設計費不也還欠著嗎?”

坐在季萍媛身邊的溫純聽得更是莫名其妙,九里湖橋三年前就通了車,怎麼到現在還拖欠著設計費和工程款呢?接近一個億的投入也不算少了。

黃平和胡唯一口口聲聲都在說拖欠,搞得季萍媛面子上有點掛不住,她沉著臉說:“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等進修班一結束,我向市審計局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