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軟話推脫了回來。

劉氏瞧著坐在一邊的女兒,心裡是又急,又氣,又心疼,可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母女正在這裡對著嘆氣,外頭王婆子一腳邁進來,一臉喜色的斂衽一福道:

“給太太道喜了,咱們家大爺考中了,被萬歲爺欽點為一甲的探花郎,如今送喜報的已經進了大門了”

劉氏猛的被這樣的喜事一衝,倒是忽然覺得雲開月明起來,竟是連身上都輕快了,連忙下地,讓丫頭扶著就要出去,可是走了兩步,便覺有些力不從心,王婆子連忙搶上兩步,扶著她仍靠回炕上勸道:

“太太何必這樣著急,左右咱們家大爺也是要進來給您磕頭報喜的,您就在這裡等著就是了”

劉氏喜的眼淚都落了下來,這可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只這一下,自己的腰桿便又挺起來了,側頭瞅了玉蘭一眼,子謙考中了,這玉蘭的親事倒也不難辦了。遂忙著讓丫頭舀水進來洗臉換衣裳。

這邊忙亂一團,謝府裡謝賢的奶孃也匆匆進了謝賢的屋子,拉著謝賢的手低聲道:

“姑娘,那林公子中了一甲的榜眼呢,你奶哥哥親眼瞧見的皇榜”

謝賢蹭的站起來,手裡繡了一半的活計掉在地上也不理會,雖說盼了這麼久,喜訊忽一傳來,竟有些如在雲裡霧裡一般不真實,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聽差了,忙問了一句:

“確定是林公子嗎”

奶孃撿起地上的活計點點頭道:

“千真萬確,你奶哥哥看的真真的,大日頭下明晃晃的皇榜上,一甲第二名榜眼便是林庭梅三個字,錯不了,想來現在這會兒報喜的已經到了林公子的住處了”

謝賢一屁股坐下,又站起來若有所失的道:

“不知道他可還記得我不,當初也不過略略見了一面罷了,如今他騰達了,不知道。。。。。。”

後面的話竟是說不下去了,奶孃嘆口氣道:

“姑娘何必憂慮這些有的沒的,即便那林挺梅中了狀元,以姑娘的身份,匹配他也是他高攀了咱們,何況這裡頭,若是沒有姑娘的時時賙濟,哪裡有他的今天呢,若是那忘恩負義之輩,姑娘不嫁他,也是姑娘的造化了,冥冥中自有天意,凡事便往好裡頭想才是道理。”

謝賢愣愣的坐下來,心裡一陣喜,一陣疑,一時以為這是自己做夢,一時又覺得是真的,竟是有些真假虛實難辨起來。

不提她,單說那林庭梅,的確是個有才的,如今也有了運氣,終是一朝金榜題名蟾宮折桂,心裡頭別提多喜了。

赴過瓊林宴,十字披紅打馬過了御街,風光一時無二,因和同榜被皇上欽點了探花郎的何子謙,都生的五官俊美,被百姓們稱為一榜雙壁,傳為佳話。

拜了主考官恩師,便進了翰林院裡做事,何子謙卻進了戶部,林庭梅心裡也明白,何子謙雖說是科舉出仕,家裡頭卻不尋常,翰林大學士太子太傅便是他的親祖父,他父親又是侍郎大人,進戶部也沒什麼新鮮的。

反觀自己,若不是那謝府裡的小姐三五不時的賙濟銀兩,恐連考場都進不去的,哪裡比的上人家。大凡文人都有些左性,覺得自己懷才不遇,苦悶難過也是常情。

這日出了翰林院,便和平日裡說的上來的一個同事名叫謝峻的,一起約著去那街上的小酒館裡吃酒。

幾杯下肚,免不了唉聲嘆氣的把心裡話都吐了出來。謝峻是個官場混了幾年的,早就熟知通透了這些官場的規則,聽了他的話,擺擺手道:

“要我說,你和那何子謙是同年,見面稱呼一聲年兄,總有兩份情面,便是依附著他,以後也更有出路些,不然就想想你家可有什麼親戚在京裡當官,走走門路,也不至於窩在翰林院裡,任這麼個閒職了,若是得了助力,外放做個官,飛黃騰達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