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不是軍議之時,你不必如此拘禮,坐。”

姜忘的眼中露出一絲孺慕之色,點了點頭,在一旁尋了個椅子坐下。

姜重威喘息了一聲,問道:“那些蟻集城外的慄末難民情況如何?”

姜忘沉聲道:“難民足有四萬,牲口糧草財物不計其數,我巡視了幾次,他們都非常安分守己,沒有異動。只是長途跋涉,勞累過度,有多人病倒。我已經派人將他們扶入城中就醫。這幾日流寇頻生,他們能夠安抵欒城,實在是一個奇蹟,孩兒總覺得事有蹊蹺。”

姜重威點了點頭,狠聲道:“我知道為什麼,我知道。嘿嘿,他們不是來打劫,他們是來找我的。”他一把拉住姜忘的手,道:“忘兒,給我再派出二十名探馬,我要他們在外面巡視一圈,將這些流寇的服飾、長相、來歷和武備統統報上來,若有怠慢,立刻處斬。”

“義父,這些流寇人馬眾多,而且十分警覺,零星探馬遇上難以活命,而且這些新兵訓練不足,和他們作戰十分艱難。我們需要派出精兵良將前去將其剿滅,我請派子弟兵五百人出城滅寇。”姜忘連忙說。

“不準,不準去。絕對不能派出我河北故部,絕對不行。讓新兵去,就讓他們去歷練一下。快去!”姜重威劇烈地喘了一口氣,讓他那急促而令人不安的語氣和緩了下來,接著說:“除非確定那是突厥散騎。”

“是,義父。”姜忘暗中嘆了口氣,沉聲道:“那麼,那些城外難民如何安置,義父可有主張?”

“我已經派遣快馬將這裡的情況報入長安,如無意外,按照慣例,我們應該接納難民,將他們移往代、朔二州,那裡有專門的營盤可以讓他們暫居。”姜重威吐了口氣,又道:“好了,別理這些難民了,立刻派出探馬,快去。”

欒城新兵營帳中,高階武官早已經匯聚一堂,姜忘入帳之後不用再傳召眾人,只是命令手下親兵點燈伺候。

看到他進來,一名偏將立刻言道:“姜將軍,刺史大人是否又要派出二十探馬?”

姜忘點了點頭,洪聲道:“今夜到誰輪值了?”

那名偏將臉現怒色,道:“輪值的探馬全都已經殉職。這幾日我只從兵營內挑選精幹士兵出巡,但是也去十還一,傷亡慘重。那批流寇數量眾多,又精通伏擊潛蹤之術,如果刺史還執意派遣零星探馬出動,不出數日,這新兵營內便再無可用之人。”

他的話得到了帳中所有將領的認同,每個人都雙目冒火地望著姜忘。

姜忘不動聲色地說:“把那幾名生還計程車兵叫到這裡,我有事問他們。”

那名偏將不明白他的用意,只好憋了一肚子氣衝出帳外,片刻間將人帶到了帳中。這幾個從流寇手中逃脫計程車兵有的臂膀帶傷,有的腰腿受創,更有一個是屁股中了三箭,去了大片皮肉,被人抬進帳中。看到這些士兵悽慘的模樣,所有將士都憤憤不平。

看到人都到齊,姜忘沉聲問道:“你們和流寇遭遇的時候,他們都身穿何物?”

一個士兵小聲道:“這些我們都和刺史大人講過,他們黑衣黑褲、黑巾蒙面,默不出聲,看不出是何方人士。但是他不相信我們的話,還以為我們瀆職偷懶,有意瞞哄於他。”

姜忘點了點頭,忽然問道:“遇見他們之前,你們是否看到有鷂鷹飛過天空?”

聽到這句話,一個士兵猛然想起,連忙道:“不錯,的確有一隻灰色的大鷹從頭頂掠過,還叫得十分駭人。”

姜忘的眉梢一挑,抬手捋了捋絡腮鬍子,又問道:“你們和流寇交戰的時候,是否聽到呼哨聲?”

“呼哨聲?”那些士兵突然異口同聲地說:“不錯,有呼哨聲。”

姜忘點了點頭,道:“突厥人的慣技。以鷂鷹在空中覓敵,然後以呼哨聲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