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計,雖則說他亦不能制伏,然而追原禍首,總起於他,死罪七。既然犯到七個死罪,應該請太尉將孔壬立正典刑,以伸國法,而快人心!”

太尉舜聽了,極以為然。轉問大司農等意見如何。大司農等是從前保舉孔壬過的,到此刻頗覺懷慚,然而罪狀確鑿,實在該死,又無可轉回,回好連聲唯唯。皋陶道:“既然大家都無異議,就請太尉下令處決吧!”太尉道:“孔壬照法應死,但究系是朝廷大臣,某未敢自專,還得奏請天子降旨,以昭慎重。”眾人知道舜的事堯,如子之事父,謙恭恪慎,極盡臣道,名雖懾政,實則事事仍舊在那裡稟承,不敢自專的,所以聽了這話,亦無異議。

於是大家一齊到宮中來見帝堯。由皋陶將孔壬有七項死罪的原理一一奏明,請帝降詔正法帝堯聽了,嘆口氣道:“依朕看,赦了他吧,何必殺他呢?”眾臣一聽,都覺駭然,皋陶尤其詫異。當下站起來爭道:“孔壬如此大罪極惡,如果赦免,何以伸國法呢?”帝堯道:“孔壬固然不好,然亦是朕失德之所致。假使朕不失德,他何至敢於如此?可見其罪不全在孔壬了。赦了他吧!”

皋陶聽到這話,尤其氣憤,又抗聲爭道:“照帝這樣說起來,臣民有罪,都是天子之過。帝的寬德,固然是至矣,盡矣,無以加矣!但是不怕臣民因此而更加作惡嗎?法律這項事情,所以懲既往而警將來。往者不懲,則來者何以警?臣職任司法,對於此事,不敢奉詔。還請帝從速降旨,將孔壬正法為是!”

帝堯又嘆道:“汝的執法不阿,朕極所欽佩!但是朕的赦孔壬,並不是私情,亦不是小仁。因為朕自即位以來,勞心一志的專在求賢、治水兩事,其他實未暇過問。孔壬所犯的罪與種種的罪因,大半皆在未為共工之前。朕既然用他為共工,則以前所犯的罪當然不再追究了。在共工任內的不道,朕既免其職,就算已經辦過,不必再辦。至於連合驩兜與朕違抗,在孔壬並無實跡。即有實跡,亦不過反對朕個人;並非有害於國,有害於民,朕何須與之計較呢?所以不如赦了他吧!”皋陶聽了這話,一時竟想不出話來再爭,然而忿不可遏。正要想立起來辭職,太慰舜在旁看見這情形恐怕要弄僵,遂先立起來說道:“孔壬之罪,死有餘辜!照士師所定之案是萬萬不錯的。現在帝既然如此之寬仁,赦他一個不死吧,一點罪不辦,無以伸國法,無以正人心,恐怕流弊甚多,請帝再仔細酌量為幸!”

帝堯道:“那麼汝看怎樣?”太尉道:“依臣的意見,流他出去吧。屏諸四夷,不與同中國,正是待這種兇人的辦法。

”帝堯道:“流到何處去呢?”太尉道:“幽州荒寒之地最宜。

”帝堯問皋陶道:“士師之意何如?”皋陶道:“如此尚不害法,但是太便宜他了!”

於是決定,流共工於幽州,即日起解,並其妻妾同往監禁,不得自由。後來結果如何不得而知。孔壬的事情總算從此告終了。歷史上稱讚帝堯“其仁如天”。孔子稱堯,亦說:“巍巍乎唯天為大,唯堯則之。”天之下善惡幷包,堯之朝亦善惡兩者並列,到頭來惡貫滿盈還不肯輕於殺戮,真是“如天之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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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回 黃蛇守共工臺 共工流於幽州

第九十九回 導河積石得延喜玉 賜軒轅鏡除卻神光鬼

且說文命自從遣人押送孔壬入都之後,依舊率領從人,向西自窮探水源。一日到了一處,但見兩山之間有一扇石門,水流汨汨從石門中流出。叫了土人一問,知道這座山,叫積石山。

上面各種萬物無所不有,可惜不能上去。從前這石門的水,是向西流,流到西海里去。現在不知如何,水改向東流了。

文命又問那土人道:“那西邊就是西海嗎?”土人道:“是。”文命聽了就帶了眾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