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完,因為他正補充得高興的時候,已被夏古月一把拉了過去。

由於方才是梁十三在左、夏古月再右兩人並肩坐著的,夏古月這一拉,梁十三便傾向右邊倒了下來,然後他只覺得肩上一重,整個人便被夏古月壓在地上,還差點打翻了兩人面前的小木幾。

地上鋪的是堅韌異常的竹蓆子,梁十三這麼猛然地倒下去,背上毫無意外地傳來一陣疼痛。

看著地上那個倒躺著的人,居高臨下的夏古月眯起眼睛笑著,靜靜地、一字一字地道:“十三梁,你究竟想要我怎樣?六年前被你利用了,我可以自認倒黴,怪自己認人不清,為私情衝昏了頭腦。同時你也根本沒要求我做過什麼,也從沒說過你不是夜聖教的人,一切也許真的只是我的自以為是、自作多情。即使如今你不為當年的事說一句道歉、抱一絲愧疚,而只一本正經地與我談利益,我亦無話可說。因為你現在對我有特殊價值,你是我奪回六年前所有的關鍵,所以我也可以暫時不計教當年的種種,跟你重新走在一起,甚至成為你的護衛。但縱使有千百個理由讓我說服我自己,我依然不能、也不會原諒你!我們之間的距離與感情是不可能因時間的流逝或朝夕的相處而修補回來!是,當年我愛上了你,甚至直到現在還是愛慘了你,或者若不是因為我一出生便註定了必須負擔上那些責無旁貸的東西,說不定我甚至會幫助你完成你們夜聖教一直以來期望著的大業!也許這便是所謂的先愛上的那個人便輸了,但……我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十三梁,你究竟還要從我身上看穿些什麼、挖掘些什麼?!難道真的要我把身體裡那已經冷了、倦了、厭了的心血淋淋地挖出來,你才滿足、你才滿意?拜託你,既然一開始便是因為我身上的價值而接近我的,那麼就請一直公事公辦地相處下去吧!不要再試圖探究我的內心,那裡面已經千創百孔了,不經得起一絲絲刺激的!也許哪一天你真的揭開了那醜陋蒼白的傷口,哪一天便是我發了瘋要與你同歸於盡的時候了!矜貴如夜聖教萬人之上的帝君,想必不希望出現這種結果吧!?”

梁十三也靜靜地聽著夏古月這突如其來一連串的牢騷,任由對方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壓在自己的肩膀上,“也許我真的只是想要你的心呢。”

“哈哈!”夏古月大笑兩聲,忍住了狂揍一頓眼前這得寸進尺的男人的衝動。只是那沒招呼到人身上的憤怒一拳卻打在了地板上——幸好夏古月在盛怒中依然有著一絲的理智,沒有在這一拳裡注入內力,卻也因為如此,他擊地的拳通紅一片,“我的心?我的心你要不起,尊貴的夜帝大人!”

聽了這話,梁十三臉上非常罕見地出現一種有點緬懷、有點哀傷的表情,“也許,曾經是要得起的,只可惜,身份不對、時機不對。”

他這麼喃喃自語時,因為夏古月擊拳而重獲自由的左手慢慢升高,最後移到夏古月的臉旁,卻沒有碰上去,就這麼虛舉在半空。

“我愛你。”梁十三以一種幾近虔誠的語氣說道。

見在自己頭上的那人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講些什麼,梁十三的手輕輕便按住了對方說話的衝動,然後他自己慢慢閉上眼簾。

“也許真的如同我在緣綠亭說的那樣,自一開始遠遠觀察你時,我便對你產生了興趣,然後,不知不覺成為了一種連我自己也理不情的感情。你與我不同,父親是跺一跺腳便令江山朝庭為之變色的鎮國武侯,師傅是隻要一站出來無人不尊敬無人不佩服的武林盟主。你英俊、瀟灑、卓爾不凡,似乎無論做什麼事都遊刃有餘、無論什麼困難都能順手解開,你是上天的寵兒、天生的驕子。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渴望、卻永遠不可能觸控的事物。我羨慕著,同時也嫉妒著,你太完美,完美得令我有將你整個摔碎、讓你萬劫不復的衝動……六年前一切按著計劃行動,卻一直往出乎我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