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哆嗦,他強撐著擠出一絲笑容來:“這個你倒是放心,我這人心善,做事不會做絕。芳華丫頭,你今日來我家報備一下也行,只是可別忘了要帶的東西,手續要齊全,我才好給你寫上備案,是不是?”

盛芳華不欲與他多說,點了點頭:“行。”

“盛姑娘,你怎麼能答應他的要求?”褚昭鉞憤憤不平,這分明就是敲詐,瞧著王志高轉身離開的那得意神色,保準是沒啥好事情。

“答應他也沒什麼呀。”盛芳華笑得甜甜:“阿大,我總不能讓你吃虧不是?”她語重心長的伸手一拍褚昭鉞的肩膀:“你放心,有我罩著你,沒事的。”

褚昭鉞心中一激靈,盛芳華這大大咧咧的舉動,讓他忽然間便侷促了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心底迴盪著,一直朝上邊徐徐升起,喉嚨裡梗阻著一團什麼東西,想吐出來卻沒有半分力氣。

盛芳華全然沒有體會到褚昭鉞心中的暗流急湧,她笑眯眯的看著褚昭鉞那沒有半分表情的臉,朝他揮了揮手:“我先到山裡去採些草藥,等會喊你一道回家吃飯。”

一道回家吃飯?這幾個字似乎帶著些甜,慢慢的滲透進了褚昭鉞的心,他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盛芳華疾步朝後山走了過去,口中甘美芬芳。

這幾個字實在玄妙,讓褚昭鉞莫名聯想到了一幅男耕女織其樂融融的畫面。

回家,盛家的小土磚房就是他們共同的家,每天早上他們兩人荷鋤出去,他種地,她採藥,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他與她攜手一起回來……這樣的生活,貌似也還不錯,不用在國公府小心謹慎的過日子。

國公府的長公子,說出去這名頭十分響,可期間究竟是什麼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外邊掛著一張高傲的臉孔,不苟言笑,眼睛橫過去,冷若冰霜,眾人都說這褚國公府的大公子難以接近,可又有誰知道真正的那個自我?真正的那個褚昭鉞,被緊緊的掩蓋在冰山一樣的容顏之下,有幾分熱度,卻怎麼也也突破不了冰冷的外表。

他望著那個姍姍遠去的人影,只覺自己心底的角落裡有些蠢蠢欲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卻被他緊緊壓制住,撲扇了兩下翅膀,終究停了下來。

冰山,面癱,盛芳華一邊走一邊想著,阿大的五官很耐看,可惜他總是那樣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也不知道他若是笑起來會是什麼模樣,眼前似乎驀然出現了萬道溫暖的陽光,金燦燦的一片——阿大笑起來,可能會是燦若暖陽,會讓百花盛放罷?

她忍不住回過頭去,就看到遠處的那個人影很倉促的轉過身去,揮動鋤頭在挖地——自己莫非是眼花了?方才好像看到褚昭鉞正在朝自己這個方向看。

不會的,盛芳華嘲諷的瞥了下嘴角,像褚昭鉞那樣的千年冰山,好像外邊的事情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才不會有這樣的舉動呢。盛芳華快步朝桃花山上走了過去,褚昭鉞生得醜生得俊跟她有什麼關係,自己想法子治好他的失魂之症,讓他家趕緊來接了他回去,好好的賺一筆診金,以後他向東她朝西,不復再相見,如此而已。

盛芳華採了滿滿一簍子草藥回到家時,王二柱還在。

“你怎麼還沒回去?是準備要到我們家吃午飯不成?”盛芳華掃了王二柱一眼,搽在他臉上的藥膏已經被吸收乾淨,再也看不出一絲痕跡來,臉上已經結痂,傷痕不很深,故此只有淺淺的一條。

“大嬸已經留了我吃飯哩。”王二柱神清氣爽,覺得自己這一跤摔得挺值。

“……”盛芳華有些無語,自己掙得再多,也會被自己這便宜娘給花沒了,下次自己一定要偷偷攢些私房錢才是。

“芳華,吃飯了。”盛大娘笑眯眯的從廚房裡探出頭來:“虎子,二柱,吃飯啦。”

虎子趕忙從藥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