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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家家戶戶開始準備過年。說起來都讓人笑話,我們村裡所謂的過年,就只是從除夕開始吃白麵一直吃到初三罷了。甚至有時連肉都沒有,畢竟冬天打獵也不是個輕快活,屋外下著大雪,北風颳著雪豆像機關槍似的啪啪啪的打著家裡的窗戶。老爹出門打獵還沒回來,我依然是大小姐身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天守在炕上和爐子邊,雖說地裡已經上凍沒活了,但老爹依舊是每天堅持出門打獵,希望打到些肉好給我改善改善伙食。咣噹一聲門響,老爹拿著自己的弩肩上扛著那個破麻袋,爹走進屋來,扔下弩扔下麻袋,就趕快來到爐子旁點上菸袋開始烤火。我一個高蹦過去開啟麻袋,我往裡探頭一看,一隻好大的灰色野兔,腦袋上還插著半枝斷掉的弩箭。我拽著兔子樂著和爹說:“爹,你今兒個咋那麼準逮著這麼個大兔子。”爹抽著煙眯著眼嘿嘿一笑說:“今兒個運氣好,我瞅見這傻兔子時,它不知道在地裡啃誰家地裡埋得蘿蔔,你說那麼白的地裡一個大灰點我能逮不住它?”可我還是覺得納悶,要知道這氣候能抓著個這麼大的野兔是相當不容易的,就算是抓也就只能抓著那些不懂事的小兔子,這種老兔子可不多見,我就接著問爹:“那你咋那麼準射中腦袋了,這玩意兒耳朵靈著呢,跑路了你四條腿也不見得能趕上。”爹哼了一聲說:“要不說你個小孩子家的,今兒個風大,兔子耳朵再好它也得聽風給它唱戲,至於為啥射那麼準,那是經驗,山裡老輩人都會,有的厲害的還會邊跑邊射箭,那才叫絕!”我當時心思都放在那大兔子上了,哪還有心情聽老爹教誨,老爹拿起塊木頭填爐子裡,又拿起塊敲了我頭一下。我哎呦一聲大叫:“爹,你弄啥啊,疼死俺了。”老爹嘿嘿笑著說:“你小子,還不是想吃?俺和你說,沒門!這號物件現在不好逮,把它皮剝了,至於肉,留著咱倆過年吃,以後就說不定再就逮不著了呢。”我看看爹,又看看兔子,想想也是,誰家過年不想填個葷腥,啥時候吃不是吃,我衝爹點點頭,爹收起菸袋,掏出他的刀子拎著死兔子去灶房了。那次後,雪一天比一天大,風也大,老爹也不怎麼出門了,自然打不到葷腥了,我越來越發現老爹當初留著那兔子是對的了,我也就成天數著盼著到過年,終於,三十到了,三十大早天剛矇矇亮,老爹搖晃起迷迷糊糊的我和我說:“貴兒,今兒過年,俺去鎮上買點東西,好留著今晚吃和用,你在家給你娘上上香磕個頭,我頭晌就回。”我迷迷糊糊的一聽過年,立馬竄了起來,送走爹,我就給娘上了香磕了頭,然後依舊坐在爐子旁等爹回來,在家聽著收音機迷迷糊糊的打著哈欠,聽收音機播了這麼一句:“今年新兵應徵入伍自農曆新年元宵節後兩日開始報道。”後面的還沒等聽清,門響了,老爹回來了,我急忙去幫他拿東西,順便看看有啥,彩色的糖塊,瓜子,花生,點心,小的水果,幾個白麵饅頭。這些物件平日可真不多吃,一是因為貴,家裡沒那閒錢,二是,就算有閒錢,買也太麻煩,只有過年才是最奢侈的。這還沒完,老爹從兜裡掏出半掛紅鞭遞給我我拿著一個勁的樂,老爹點上菸袋和我說:“這死小販,一掛炮仗要五塊,我瞅來瞅去的,扒拉出這半掛,就要了兩塊錢嘿嘿。”我也樂呵呵的拿著擺弄,老爹拿出兔子剁成一塊一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