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柔情,沒有疼惜,沒有溫度。

相互糾纏,相互撕扯,也不知道是在懲罰她,還是在懲罰他自己。

這個吻,幾近痛徹心髓。

血腥味充斥著鼻腔,子衿皺著眉掙扎了好一會兒,男人依舊不為所動,他就好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失去了理智。

一圈一圈的悲涼自心尖蔓延開來。

子衿眼窩一酸,突然停止了掙扎,靜靜的不動,任由男人失控的發洩。

過了一會兒,有冰涼的液體從女人的眼眶滾落,一顆一顆,如同斷線的斷線的珠子。

男人在吻到鹹澀的味道時,挺拔的身軀倏地一怔,一顆心急速下沉。

他慢慢停下來,慢慢放開她的雙手,慢慢抬起深邃的黑眸看向她。

在看到女人滿臉淚痕的時候,男人的眼瞳深處只剩一片灰燼。

席琛的目光落在女人被他咬破的唇瓣上,他感覺心臟一陣痙攣,抬起手,想要覆上她的臉頰,卻被她滿目驚恐的避開了。

驚恐……

終於,害怕他了嗎?

他緩緩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勾唇笑了笑,柔聲問:“跟我待在一起,就這麼難受嗎?”

話罷,四目相對,子衿驚覺胸腔內的心臟重度失衡,有不知名的疼痛,悄無聲息的蔓延著,席捲著她整個心口。

因為,她看到,男人的瞳仁裡瀰漫著前所未有的荒涼。

子衿張了張唇,唇瓣輕微的在顫抖,可是半天了,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反倒是,眼眶的水霧越來越深。

席琛看到,眸子明暗不定,他伸手,溫柔的拭去那些跟豆子一樣,不停砸下來的淚珠。

最後,聲音很輕,很輕,他說:“和我結婚,委屈你了。”

……

天還未亮,晨霧還未散去。

主臥,潔白柔軟的大床上,女人睡的不太安寧,也不知夢見了什麼,她的眉頭一直緊皺,過了一會兒,突然睜開眼,驚醒了。

室內一片昏暗,有微弱的熹光從窗簾縫裡跳躍進來,落在實木的地板上,形成了一道光線。

突然驚醒,子衿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緩了幾秒,她才從床上坐起來,迷茫的看著四周熟悉的環境,細看,眼角分明有溼潤的痕跡。

她想起支離破碎的夢境裡,男人兇殘而瘋狂的吻,滿目瘡痍的眼神,漸行漸遠的背影。

她還夢見了,夢見男人突然抽身離開她的世界,周遭全是謾罵聲,再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將她護在身後,替她擋去喧囂。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一磚一瓦組建起來的世界轟然倒塌,冰散瓦解,瀕臨崩潰。

子衿又想起昨晚兩人從超市一路沉默回到家就各自回房的場景,抿了抿唇,她掀開被子,下了床。

走廊上那盞暖橘色的壁燈一直都是亮著的。

起初來的時候,她有曾懷疑過,這盞燈,是不是男人怕她半夜出來磕著,特意為她亮著的。

一直想問,卻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樓下靜悄悄一片,子衿藉著光線,摸著扶手,輕手輕腳的下樓。

客廳沒有人,客房的房間門也是關著的,這麼早,男人應該還沒睡醒。

想到這,子衿莫名覺得鬆了一口氣,她的嗓子有些澀,想去倒杯水喝,可是路過餐桌看到上面煮好的早餐時,整個人驀地頓住。

她站在原地,看著桌上不知何時準備好的早餐,眼底複雜難辨。

爾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子衿突然轉身快步朝客房的方向走去,手落在門把上,輕輕一扣,門開了。

裡面整潔昏暗,床上空無一人,連空氣都沒有殘餘的溫度。

男人怕是早就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