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很多年以前,那時外公是出了車禍,他拉著她的手不捨而又痛苦,可最終手術室中也是一個人無聲無息地走了,夏離當時的感覺也是晴天霹靂吧,老半天都沒能反應過來。

耳邊好吵,好吵,除了哭聲,還有的聲音更為刺耳,有人說,這真是個惡毒的老頭啊,為什麼還要故意死回來,那是故意回來找晦氣的吧,老頭怎麼能這麼惡毒,怎麼能這麼惡毒啊,夏離的掌心一片刺痛,在所有人都沒意識到的時候,夏離已經把舅媽狠狠推倒在了地上,因為她的眼神太過狠戾,一時竟讓所有人止住了哭泣,舅舅揚起的手也停留在了上空,夏離怨毒地盯著他,“不打自己老婆你憑什麼打我!!!”

突然“啪”地一下,夏離跌坐在地,月法收起手掌,把夏離拉起來,抱進了懷裡,自己的女兒這副樣子怎能不讓她心疼,半天夏離才反手抱住自己的父親,用著平生最大的力氣揪緊了他的衣服,聲音一點點哽咽起來直到大哭出聲,眼淚怎麼也止不住,怎麼辦,怎麼辦,外公再也回不來了,怎麼辦,怎麼辦啊!爸爸,怎麼辦啊!

“我自己的女兒還輪不到別人來管教”,月法冷冷望了眼在場的人,一手還抱著夏離,另一隻手拉過哭紅了眼的漛一珍,“快點給爸辦好喪事吧。”這地方以後再也不要來了,老人家一走,這血脈就更是輕的不值一提了。

老人的喪事辦得很簡單,夏離在外公的墳前鞠了三個躬,她在屋裡偷偷放了一張老人的一寸照片,夏離很害怕隨著時間移逝,老人的樣子會在記憶中一點一點模糊,都說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再怎麼難過終有一天也是可以平靜地回想起過去的,可是如果有一天真的所有人都忘記了他,那外公一個人埋在冰冷的地下,他都不會孤單的麼?

人在衝動的時候總是能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等冷靜下來後,夏離才發覺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麼的不理智,和漛一珍道歉,她只是憐惜地摸摸夏離的臉,月法在一邊看著,大聲笑道,“離兒一向乖巧,兇起來的時候倒跟要把人吃了似的”,漛一珍睨了他一眼,罵道,“這脾氣壞起來還不是跟你一樣?你倒還得意了。”

月法不在意地笑笑,把夏離拉到自己身邊,“這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我覺得挺好,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夏離愕然地望著自己的父親,這個時候倒不知爸爸還是最維護自己的,屋裡只剩下兩個人時,月法卸去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讓夏離坐在對面,“離兒,你也大了,自己也該有些想法了,爸爸是怎樣都站在你這邊的,以後家裡的事情你別管太多,到了外面,自己安心下來。”

“爸,以後我們會怎樣?”

“那你想怎樣呢?”月法反問,“你那一推把舅媽的怨恨全都推出來了,以後兩家還有可能像從前一樣嗎?”

“本來就回不到從前了”,夏離低聲道,有點底氣不足,“我就是故意的,若不是怕媽媽傷心,我也不會道歉的,我不覺得自己有做錯。”

“你心裡知道的,你錯了”,月法拍拍夏離的頭,“去睡吧。”

“嗯。”

月法沒有說出口的話,夏離心裡多多少少是清楚的,就像她說的,她是故意的,若是能就這麼斷了兩家的關係也不錯,可是無論是月法還是漛一珍,都是拖著家庭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他們思慮的遠不會和夏離一般簡單,夏離知道在這方面她是太過任意妄為了,即使明白,人是群居的生物,很多時候是沒辦法斷絕一切單獨生活的,但更多時候,她心裡對於親情的概念遠沒有太過的注重,說到底,相比較自己的父母,她要來的鐵石心腸的多。

“爸”,走到門口,夏離突然回頭叫月法,半晌,對著月法迷惑不解的樣子,夏離深吸了口氣,“爸,你別那麼辛苦了。”

“辛苦?哪有什麼辛苦的,你好好唸書,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