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張地拽著他,臉色蒼白。

好在那些人最後也沒發現?什?麼,在後面?轉了一圈便走了。

他們才一走,顧長澤也站起身。

“你去?哪?”

“我也走了。”

謝瑤臉色還白著,聽了這話下意識站起身。

小?姑娘抓著一把草藥遞給他,夏夜炙熱的觸感帶著血腥味交握在他們掌心。

“若是不急,就等明日山中人散了你再回吧,我剛才都看好了,從山谷往北是地界分口?,從那下山不容易碰見人,就是路有點黑,藥草我多留了些在這,你要用就拿走。

山長水遠,有緣再見。”

她亮晶晶地說罷這句話,先他一步轉身往山下最亮的地方去?。

他看著謝瑤下了山谷,一路頭也不回地往前?跑,指尖殘留的餘溫還在讓他回想著方才的一幕幕。

低下頭看到藥草的剎那,有一半宣紙輕飄飄掉了下來。

那是一副和他畫的螢火蟲一樣的畫。

她畫的比他的還潦草,又因為是模仿,神態像了他的畫三?分。

落款寫著歪歪扭扭的字。

“既然能引路,我想你也怕黑吧。”

回到營帳的第二天,謝王曾去?探望他,有部下三?兩句的戲言中提到謝王膝下有一女兒。

“殿下正?值年齡,王爺的女兒明年及笄,親王貴女和儲君,正?是天作之合。”

鬨然的幾句玩笑中,顧長澤淺笑抬起頭,看到營帳外一道?纖細的身影一閃而過。

部下指著那張前?幾天晚上才見過的臉。

“那是謝王貴女。”

他在營帳中養傷,枯燥無趣的軍營生活中,時常聽見她銀鈴般的笑聲,她對著謝王撒嬌,與謝世子?嬉笑,甚至軍營中的許多人她都叫得?出名字,唯獨從沒一次入營帳見他。

偶爾的時候,顧長澤心中也有失落。

是否那天晚上的記憶,獨自攀在山谷上的驚險,殘夜裡依偎在一起上藥的溫暖,早就只剩他一個人記著了?

更多的時候他安慰自己,不過萍水相?逢,他又帶著面?巾。

“謝小?姐今兒去?釣魚了,那樣的大家閨秀,竟還會釣魚。”

“謝小?姐晚上陪著謝世子?去?賽馬了,謝世子?差點摔下來,被謝小?姐好一頓訓斥,聽說他身邊的下人受了傷,謝小?姐還親自上藥,果真善良。”

“謝小?姐在邊關研究怎麼種玉蘭呢,這山窩窩的地方,哪有這麼嬌貴的花。”

可在那無趣枯燥的養病軍營生活中,他日日在部下的隻言片語和門外聽到的聲音中,對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在心中瘋狂滋長著好奇。

他出不去?,也不能貿然提及那一晚,便無數次在自己的營帳中,將那她留下的螢火蟲畫一次次看過,一回回摩挲。

他在心中勾勒出了一個脾氣鮮活的謝瑤,她的身影越來越出現?在他的夢境和想象中,直至漸漸紮根,越發清楚。

“謝小?姐今兒去?了遠處的一個山洞,她說那有個受傷的人,也不知?道?出來沒。”

乍一聽到這話的時候,顧長澤正?整理著盔甲,將要迎來這場邊關最大的一戰。

他嘴角勾起笑意,將那幅螢火蟲畫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