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奉了皇帝舅舅的旨意來到東宮,頗有些惴惴不安,“表嫂,我會不會真把皇太孫帶的刻板了?要不,我改改吧,我不大會笑,不過,我可以學啊。”

安泰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是嚴肅認真,一絲不苟的。

阿玖樂了,很好心的安慰她,“我每天要見很多人呢,各色各樣的性子、脾氣都有。你十表哥就很愛笑,一見了我們母子兩個,便滿面春風。安泰,孩子會挑選的,他會挑合自己心意的學。”

安泰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阿玖瞅著清秀美麗卻毫無表情的安泰,頗覺趣致。若是兒子生出來後,面容精緻絕倫,無可挑剔,卻是個小面癱臉,不苟言笑,想必也會很有意思吧。

威嚴,兒子,你還沒出生,皇帝爹已在盼著你威嚴……阿玖失笑。

安泰也不問阿玖在笑什麼,說著她的正經事,“舅母要過壽了,我自然是要送壽禮的。您說我是畫幅畫好,還是寫幅字好?”

安泰你很會省錢。阿玖心中讚歎著,正經八百的提建議,“寫幅字吧。安泰你字寫的是真好,看上去灑脫飄逸,很有神采。表嫂告訴你啊,寫字比畫畫見功力,寫字做不得假。”安泰痛快的同意了,“成,那便寫幅字。”

“表嫂您送什麼啊。”定下自己的壽禮,安泰問起阿玖的。

阿玖笑吟吟,“什麼貴重送什麼。庫裡有一個高達一尺半的白玉觀音像,玉質極佳,雕工也精細,拿來送禮是極好的。”

“白玉觀音像,這是極好的壽禮。”安泰贊同的點頭,“到了舅母千秋節那天,您一準兒會很累的,到時我陪著您吧。”

皇后千秋節,太子妃即便懷孕了,也躲不得懶。

“好啊,你還來陪我說說話。”阿玖笑咪咪,“我到席上坐一會兒便回來,到時咱倆消消停停的,磕磕瓜子兒,聊聊閒篇兒。”

一向沒什麼表情的安泰,清亮眼神中現出絲驚訝。坐一會兒便回來?那可是皇后千秋節啊。

“表嫂您懷的是什麼?”安泰伸出小手摸摸阿玖的小肚子,輕輕的,小心翼翼。

“孩子啊。”阿玖快活的笑起來。

章皇后千秋節的時候,內外命婦齊聚交泰殿朝賀。朝賀之後賜宴,氣氛隆重而又熱烈。

席間,眾人都注意到,太子妃略坐了坐,章皇后含笑對她說了句什麼,她稍作推辭,便起身離席,扶著侍女回去了…她身姿還很窈窕呢,根本不曾顯懷。

靖國公夫人的遭遇給不少人敲了警鐘,雖然也有人對太子妃這待遇不服氣,不過,也只敢隱忍不發。沒辦法,皇帝陛下、皇后殿下實在太護著兒媳婦了。

金 鄉伯夫人近幾年沒一件事是順心的,章家被降爵,曹家雖立了功卻沒有揚眉吐氣(連徽音的丈夫都被搶走了,當然不算揚眉吐氣)。她興興頭頭的替太子挑選次妃, 結果總共只有兩家樂意的,最後還一個大病將死,一個父親成了罪人,家破人亡…金鄉伯夫人不能回想前塵往事,一回想,就覺得萬念俱灰,死的心都有。

曹 徽音和孫晶都成了她的兒媳婦,今天都跟著來了,和她其餘的兒媳婦們一起,恭順的坐在她身邊。和她們相鄰的一席便是裴家,方夫人居中,三個兒媳婦、六個孫媳 婦分坐兩邊,齊齊整整。金鄉伯夫人抬眼望過去,是幸福美滿的裴家人,目不忍睹;眼光收回來,是徽音消瘦憔悴的面龐,令人心碎。金鄉伯夫人不能遠望,又不能 近觀,難受極了。

“令孫女真是有福氣,婆婆過壽,她還能歇著。”金鄉伯夫人酸溜溜的說道。

“這都是皇后殿下寬和仁慈。”方夫人很有禮貌的稱頌著章皇后。

曹 徽音聽到金鄉伯夫人衝著方夫人說起“令孫女”,身子輕輕顫了顫。她今天本是不想來